36.父獻計,兒首功
大將軍府,後院,即之前晉陽宮的後宮。
李淵躺在榻上,皺眉思索著,似是頗有憂慮,而一旁的心腹裴寂,則一如既往的半睡半醒,不時飲著酒,不時撩撥著侍女。
興是侍女的聲音有些大了,惹得李淵不耐,裴寂見狀搖頭晃腦道:“大將軍呦,明日便是出征之日,霸業將成,今夜如故如此憂慮呀?”
“玄真,你說,若事不……”,李淵皺著眉頭說道,話說到一半,裴寂便是打斷,舉起酒杯,“事必成,來,為唐公賀”,而後低聲挑眉,“為唐王賀……”。
李淵哭笑不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裴寂看了看李淵,神色一正,堅定的說道:“現如今中原李密無暇西顧,我等先破河東,隨後西進,則長安必破。這是我等推衍許久定下的策略,沒有意外,必勝無疑”。
好友堅定的話語似乎給了李淵以極大的信心,當即自嘲道:“是我患得患失了”,而後自罰一杯。
裴寂說完後,沉思片刻,又是問道:“叔德你以為元吉如何?”
“元吉?”李淵一怔,而後舉杯自傲道:“非是自誇,我之子嗣,皆乃人傑”。
裴寂搖了搖頭,“建成與世民性格皆是上佳,但元吉……叔德勿怪我直言,元吉驕橫桀驁,若讓其執掌大權,遲早生禍”。
李淵聽得眉頭一皺,他倒是不是因為生氣,而是想到了什麼,“玄真的意思是太原?”
裴寂捻鬚點了點頭,“元吉雖武勇過人,但畢竟年輕,且那脾氣……”,說著咳嗽了一下,“那脾氣你也知道,太原乃我等後方大本營,必須萬無一失”。
李淵聽聞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玄真所言有理,只是如今將令以下,豈能朝令夕改,該當如何是好?”
“我舉薦二人,留此二人在太原輔佐元吉,當確保太原無虞”,裴寂道。
“其一,竇誕,竇誕是你的女婿,年歲長於元吉,為人持正不撓。
其二便是宇文歆,宇文歆多次出使突厥及諸羌,不屈不撓,頗有風骨。有此二人監督元吉,當可放心”。
“竇誕、宇文歆?”李淵聽後琢磨了一番,當即點頭,“此二人甚好,元吉那脾性確實暴烈,若是其他人輔佐,難免會吃苦頭,但竇誕二人應不至於吃虧,我明日出徵一早便安排”。
李淵想著竇誕畢竟是自家人,年歲又比元吉年長二十餘歲,李元吉應當會聽話點,但後來事實證明,李淵想多了。
裴寂事已說完,酒也喝到位了,正欲離去。
這時,侍從通報,李世民求見,裴寂眼珠子轉了轉,又是一屁股躺在榻上,用手不停捻著他那整齊的美髯。
一旁的侍女看得眼生波瀾,貼得更緊了,不得不說,裴寂一生,可謂是瀟灑倜儻,出身名門,姿容俊偉,眉目清秀,又是滿腹經綸,即便如今已是年過四旬,仍舊是風姿俊雅,儀容瀟灑。
李淵看在眼裡也是搖頭一笑,沒說什麼,待得李世民來後,看見滿桌的殘羹冷炙,李世民亦是笑道:“阿耶好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