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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八日,諾維奇的天空還是一如既往的下起了綿綿細雨,浸溼了路上行人的單薄的衣服,整個城市沉浸在一種煙雨朦朧之中,有別樣的美感。
而在諾維奇城的人看來,這場細雨,還是那麼的令人討厭,寒氣
越發的逼人,家產稍微有些單薄的人家都有些招架不住。
畢竟天氣一冷,木炭的價格又要漲價了。
“這天氣可真冷呀!我的這條腿越來越難受了!”
鋪著乾草的木板上,一個穿著單衣的男人,不住地輕輕捶打著自己的左腿,右臉上的傷疤不時地抽動著,顯然,他的右腿受到了不少的傷害。
“左恩,你說的老婆和兒子現在情況如何了?唉~”
男人自憐自艾的一句,又轉頭,目光投到一旁在發呆的同伴身上,心裡帶有一些期望,期望著能夠得到一絲安慰。
“啊~”一旁的同伴老樣子還要更年輕一點,乾癟的臉上都長著一顆顆瘦弱的痘痘,老樣子,不超過十八歲。
“布魯斯,不要擔心,我會把你送回家的,畢竟,我們也是老鄉!”
年輕的左恩聽到同伴這樣說,以為他在擔心回不了家,連忙安慰道。
“況且,你還答應我,要把妹妹嫁給我呢!為了未來的老婆,我不會放棄你的!”
對於自己這位老鄉這幾個月的照顧,年輕的左恩完全銘記在心,他目光誠懇的看著左腿有傷的布魯斯,一字一句地說道。
“唉!左恩,回家這件事情,我是不會擔心的!”看著眼前這位年輕老鄉,布魯斯苦笑著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這次慢慢說道。
“你看看我這條腿,我想,哪怕是再高明的醫生,都無法治療,況且我也沒有那麼多錢去治這條腿的!”
“所以?”左恩內心有些不確定,但微微地皺起眉頭,仍舊問道。
“所以,我以後只能拄著一個破木頭,一瘸一拐地過一輩子,成為了個廢人!”
說著,布魯斯看了一眼自己那受傷的左腿,狠狠地捶了一下屁股下的木板,隨後又舒了一口氣,頹廢地說道。
“這……”面對這些,左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拍了怕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在農村,一個男人,就是一個家庭的支柱,支柱倒了,這個家庭就倒了,而如果支柱出了問題,那麼這個家庭也慢慢地垮了,最後的結果,就只有流浪了。
在英格蘭,農民破產後,只能典賣土地後,帶著妻兒四處流浪。
所以,對於這樣一幕幕的場景,年輕的左恩已經看慣了,但面對這位照顧自己幾個月的老鄉,左恩心裡還是有些傷感,這一切都是命呀!
自從選擇服從徵召的時候,所有的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局。
加入了戰場,就是為了錢,所得的不在外乎兩種結果,載富而歸,或者傷、亡而歸。
所以,面對這樣的結果,布魯斯只有感慨時運不濟,而不會後悔參加。
此時,躺在木板上的布魯斯!他的口袋裡已經裝著接近五枚英鎊。
這在農村,可以快活的過上好幾年了,還可以買上一兩英畝地,讓自家的生活更上一層樓。
安慰了一下布魯斯,左恩就轉身去到另一頭,喜滋滋地摸著口袋裡的三枚英鎊,不住地咧著嘴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