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帷馬車在周家門前停下,車伕語氣焦灼道:“夫人,請快下車。我還要趕回家去!”
“好,你一路小心!”
周千秀顧不上儀態,快速跳下馬車,她雙搖剛一落地,車伕就揚起馬鞭,狠抽馬兒屁股,一溜兒煙便消失在巷子口。
車輪蕩起的塵土,讓周千秀不適的咳嗽幾聲。
她唯有半分責怪神色,因他們從衙門回來這一路,確實是膽顫心驚。
雖然流民作亂範圍只在城西,但城東繁華街市早已亂成一團,各個店鋪關門歇業,路上行人也都驚慌失措躲回家中。
這樣的情形,就好似翰躂鐵騎攻打範縣前,城中景象一模一樣。
周千秀不禁心中感慨,有時內患比外憂更可怕。
“千秀!”
一聲渾厚有力的呼喚,讓周千秀心頭一顫。
這熟悉的聲音,除了邢望春還能有誰?
她一抬首,恰瞧見巷中一顆大樹後,那思憂多日的身影,正向自己憨厚笑著。
或許是因為流民作亂,排在周家門口把守的侍衛已不見蹤影,周千秀忍下非奔過去的衝動,向四周環顧,確定無人跟蹤監視後,這才步調平穩的走近巷中。
“千秀!”
邢望春將周千秀扯入懷中,深情凝望她。
周千秀仔仔細細的打量,眼前朝思幕想之人,發現他並無大礙,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望春,你快和我回家吧!”她急切道。
邢望春垂下眼簾,嘆出一口氣,無奈道:“千秀,我現在不能隨你回去。王錦晨一直想置我於死地,若見我安然不恙,絕對不會罷休!”
“他答應過我,絕不會傷害你!”
邢望春面色瞬然如白紙,遲疑半晌,終道:“你答應他什麼?”
周千秀怔住,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紅潤的櫻唇張了又張,卻不知該如何回他。
邢望春苦笑,“你不說我也知道,王錦晨打的是什麼主意。只要我在你身邊,他都會以此來威脅你,嫁······”
說到此處,他哽咽,戛然而止,再也說不下去。
周千秀自然知道,邢望春擔憂的是什麼,她拼命扯出一個笑容,“你要去哪?”
“我會先去城外多一陣子,等王爺忙完流民作亂之事,自然會給我平反!”
邢望春說得信心滿滿,卻不能打消周千秀心中憂慮,她真怕這一去再也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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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躲在家中嗎?”她不死心道。
邢望春低頭瞧她,皺眉道:“若是見你為救我嫁給那卑鄙小人,真是比殺了我還難受!”
聽完這話兒,周千秀不由垂淚,哽咽道:“現在世道不太平,你不若回鄭縣,也好守著元寶!”
“放心,我心中有數!”邢望春將周千秀摟入懷中,這一去還不知道再擁她入懷,要到什麼時候。
“你儂我儂也大半天了,是不是要上路了!”
不耐煩的女聲傳來,周千秀循聲望去,只見牆頭之上坐著一個圓臉姑娘。
那姑娘年歲不大,流露出的神色卻十分老道,一點都沒有她這個應有的天真無邪。
“她是救我出來的人!”邢望春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