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晨見到周千秀時,臉上堆滿微笑,愉悅且篤定。
“秀兒來得正是時候,我剛命人從味美齋買回,你最愛吃的糯米糕。”
被他迎進房中坐下的周千秀,面色慘白,頹然而無力,“錦晨哥哥還記得我的喜好,難得!”
聽她稱呼自己為“錦晨哥哥”,王錦晨頓然喜出望外,甚至有些許受寵若驚。
他目光深情地望向,面前垂首的女子,輕語溫言道:“這麼多年,我或許會忘記很多事情。但唯有你的一切,我是記憶猶新。”
“你的意思是,對我念念不忘?”
周千秀驀然抬首,一雙如水眸子緊緊鎖住王錦晨,像是想要將他看穿。
那一汪水眸晶瑩剔透,如影隨形,像潺潺溪流流淌在王錦晨心田。
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不由動情道:“何止念念不忘,我寧願為你粉身碎骨!”
“不用粉身碎骨,把邢望春放出來便可!”
冷冷的語調,好似一盆冰涼的水,將王錦晨從上到下淋了個透心涼。
心中愛火霎時被澆滅,他一往情深的神情轉瞬而逝,露出慣見的假笑,故作為難道:“秀兒,這回是邢望春自己要作死,竟敢去劫囚。你可知那死囚犯了什麼罪?”
“那死囚何種罪過,還不是你的一句話?”
周千秀眼神中透出的冷漠與仇恨,像是一把鋼刀狠狠紮在王錦晨心上,他掩下心中痛苦,訕訕一笑,“他想救刺殺豫王爺的死囚,我作為漳州知府,難道不該抓他?”
周千秀性格溫和有禮,待人接物向來使人如沐春風,再難纏的人也都笑臉相迎。
可如今面對偽善的王錦晨,她真的失了耐心,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與他廢話。
“說吧,你要如何才能放了邢望春?”
王錦晨怔住,深深望了周千秀許久,唇畔揚起的笑中帶著自嘲。
他轉身走到書案前,拿起一張紙,遞給她。
這是一張衙門已經簽字畫押的和離書,合理雙方赫然寫著,邢望春與周千秀的名字。
“你要我與邢望春和離?”周千秀的語調異常平靜。
對於她的反應,王錦晨略有詫異,但那雙秀眸中卻透出說不出的幽怨。
他心虛的將目光別開,故作輕鬆道,“只要你同意和離,我立馬將邢望春從牢中放出。”
“若我簽下,你沒有遵守承諾呢?”
周千秀話語中的不信任,再一次刺痛王錦晨的心,自己在她心中竟不堪到這種地步?
“放心,我王錦晨說到做到。但和離之後,你必須要嫁與我為妻!”
周千秀冷笑,“王錦晨記住你說得話!你也聽好了,若邢望春有何不測,我周千秀絕不會獨活!”
她的話令王錦晨止不住的失落,他費盡心思想要求娶她,如今看來就像一場欺男霸女的交易。
“秀兒,你相信我,我會對你好的。”王錦晨還試圖喚醒,他與周千秀以往美好記憶,“就像以前,我向你承諾的。”
可對周千秀來說,王錦晨與她已成為過去式,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只會讓她突生厭惡。
“明日,我要在家中見到邢望春!”周千秀強忍住撕心裂肺的悲傷,在和離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王錦晨接過和離書,如獲珍寶,滿心歡喜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那鮮紅手印,彷彿那是身穿嫁衣的周千秀。
“王錦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