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準備何時開張?”蘇韓氏被周千尋攙扶著走出店鋪,在馬車前,她笑問道。
周千尋,“大概十日後!家中還存有一批上好絲綢,剛好趁著年關售賣。”
“等你家鋪子開業時,我們夫婦必來捧場!”
“一定歡迎!”
目送蘇暉夫婦的馬車,淹沒在熙攘的街頭,周千尋這才蹬上馬車。
她要回周家,與周昭明商量下開業的事情。
臨近年關,街上行人比肩接踵,個個面孔上都洋溢著喜悅之情。
周千尋看在眼裡,心中卻愈加惴惴不安。
租鋪子是件大事都已辦妥,她也不知為何還會心神不寧。
難道是因為蕭元一帶回的那位少年?
流民營中疑點重重,那少年本就是流民,難道真是死了人,才會讓蕭元一將他帶進王府藏起來。
想到此,周千尋秀氣的眉頭擰成一團,血流成河的景象她見得太多,亦不想再有任何人死去。
範縣一戰,僥倖取勝。
若再來一次,誰又能保證自己能逃得過呢?
蕭元一與邢望春趕回衙門時,容玄已等在前廳,與他在一起的還有王錦晨。
“卑職參見王爺!”王錦晨俯身行禮,恭敬且坦蕩。
蕭元一在身旁,邢望春有了底氣,陰陽怪氣道:“王大人這是剛藏完人回來嗎?”
“望春兄,這話我可聽不懂了!”王錦晨一雙瑞鳳眼閃著光,照常溢滿笑意,“聽說王爺,一大早便來找卑職,不知所為何事?”
蕭元一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他身後容玄。
容玄緊抿嘴唇,搖了搖頭。
蕭元一不動聲色,緊盯著王錦晨,幽幽道:“邢捕頭來報,說是牢房丟了三名囚犯,後來得知是被你帶走的?”
“沒錯,是卑職帶走的!”王錦晨淡然一笑。
他的回答,令在場之人大吃一驚,同時心生疑惑。
蕭元一眯起雙眸,問,“可你的貼身侍衛,卻說你們從未去過牢房,也未提走任何犯人。”
此話一出,眾人視線都集中在王錦晨身上,就等著聽他作何解釋。
王錦晨神色一稟,面色凝重,突然向蕭元一靠近。
容玄怕其對蕭元一不利,先他一步擋在蕭元一身前。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錦晨頓住腳步,向蕭元一跪地叩首。
“王爺,卑職有罪!”
蕭元一滿臉狐疑,總覺他在故弄玄虛,“王大人何罪之有?”
“今早趙謙來見,想求卑職嚴懲昨晚邢捕頭抓回的幾個小賊。”王錦晨將臉埋在地上,一副虔誠認罪的態度,“卑職得知那幾名小賊是流民又年齡尚小,一時有惻隱之心,便將他們私自帶出大牢。
並交待貼身侍衛,不得告知他人卑職的行蹤。”
“王大人,他們可是打家劫舍的盜賊,你私自將他們放出,可是重罪!”邢望春真想撕掉王錦晨偽善的嘴臉。
王錦晨也不否認,又是一叩首,“卑職將三個小賊帶到趙謙面前,並自出銀兩賠償他所有損失。趙謙念及他們還是孩子,已不準備追究他們的罪行。
王爺宅心仁厚,一直致力於讓流民擺脫流離失所。自古忠孝難兩全,卑職秉承王爺的理念,卻不得不觸犯大盛刑法。
卑職有罪,請王爺責罰!”
聽完這段聲情並茂的表述,邢望春不得不佩服王錦晨的機智與口才,硬生生將他自己塑造成一個慈悲為懷的觀音菩薩,為普度眾生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不顧!
我“呸”!
邢望春握住腰間佩刀的手“咯吱”作響,明知王錦晨在一本正經的撒謊,他卻不敢冒然揭穿,只能將希望都寄託在蕭元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