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王爺!”
蕭元一等人剛剛在隊伍前站定,腳下就黑壓壓跪倒一片,動作一致的磕頭參拜。
他眼眸閃過一絲疑惑,面上波瀾不驚,一抬手,道:“無需跪拜本王,都起來吧!”
“謝王爺!”
地上跪著的人陸陸續續站起來。
蕭元一面色冷峻的打量眼前這支幾十人的隊伍,破衣爛衫、蓬頭垢面、低眉順眼的模樣,乍一看去確像是走投無路的
流民。可這群人中,精壯男子居多,老幼婦孺倒是寥寥無幾。
“你家妻小可在營中?”蕭元一突然對一垂著腦袋的中年男子發問。
中年男子渾身打個激靈,抬起頭來先是震驚接著就是慌亂,“小的······妻小······”磕磕巴巴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稟王爺,”一精瘦男子從隊伍中站出,俯身拱拱手,朗聲道:“劉大壯的妻小無福,在不久前生病死了!”
說話男子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黑黑瘦瘦像是個整日田地裡勞作的農民,可他有意無意不時上瞟的眼睛中折射出一束束精光。
“你是何人怎麼清楚他的事情?”蕭元一滿臉狐疑。
同樣是被王爺問話,那男子就顯得鎮定自若,微微一笑道:“回王爺,在下名叫薛洋。與劉大壯是同鄉。”
“家在何處?”
“漳州城東面陝縣。”
“為何會無家可歸?”
“小人與劉大壯都是一個村的,本來家中都有3畝薄田,日子雖然清貧但也還算平順。”薛洋輕微嘆氣,面上浮現一抹惆悵,“去年,秦漢易帶著一名風水師傅到了村裡,說村中的十幾畝良田是難得的風水寶地。他要修葺墳墓,就將我們整個村子二十幾口人都趕了出去。
從此我們就無家可歸,到處流浪,甚至於落草為寇。”
聽完薛洋多說,蕭元一半晌未言語,只是眯著雙眸,目光不停在他身上打轉。
王錦晨笑道:“王爺,他們就是曾在虎口關劫持軍糧的那批土匪!”
“是嗎?”蕭元一眉梢挑起,雙手抱胸,問,“當時範縣大營去剿匪,抓了許多人去充軍。為何你們會在此?”
“當時剿匪,我們十幾人在後山家眷的藏身之處,才未被抓獲。”薛洋低下頭,不慌不忙道:“待軍隊離開,我們才帶著家眷逃到城中。”
“你們的土匪頭子是何人?”蕭元一眼神銳利的凝視著薛洋,妄圖將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與剛才的侃侃而談相比,薛洋明顯一頓,頭抬了抬又低下,語氣猶豫,“小人在虎口關時,只是個小嘍嘍。只知他是漳州城中人士,犯了案子,才會佔山為王成了土匪。”
“他被何人所殺,你可知道?”
蕭元一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別說薛洋有些招架不住,就連一旁王錦晨聽的都是冷汗連連。
薛洋舌頭有點打結,“小人······實在不知!”
“王爺,虎口關匪首已死。”王錦晨弓著腰湊到蕭元一身旁,輕聲道:“與匪首親近的那些個也都被您和邢望春斬殺,土匪老窩也被搗毀,您提及此事是為何意?”
蕭元一雙手背與身後,微微側頭,對他低語道:“本王隨口一問,王大人何以這麼緊張?”
他說完,意味深長的望了王錦晨一眼,大袖一揮,踱著步子檢視棚下飯菜。
王錦晨微怔,只覺額間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他擦了把汗,面上又恢復成一張笑臉。他不動聲色,與薛洋對視一眼,這才疾步到蕭元一身邊,陪他視察飯菜。
在流民營中,相較於領飯菜處的熱鬧喧譁,營帳深處卻顯得異常幽靜。
周千尋、容玄與綠弗三人繞著營地遛彎,沿途竟沒見幾個人。
“容玄,這流民營中安置了多少流民?”周千尋問道。
容玄沉思片刻,道:“近百號人吧!”
“百來人?”周千尋擰起彎眉,納悶道:“可咱們這一路也沒見到幾個?”
“許是天氣冷,都在帳篷裡取暖。”綠弗插言。
“今兒暖陽和煦,怎麼都不來曬曬······”
周千尋話沒說完,走到一間帳篷門口,一個小小的黑影從裡面衝了出來,恰好撞在她腰上。因為力道太猛,她瞬間被撞到在地。
“哎呦!”她被撞的齜牙咧嘴,不住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