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家老太爺親自登門道歉,或許事情還能有轉機!”周千尋淡淡道。
周海寬蹙眉,“老太爺年事已高,從京城到漳州······”
“當年我奶奶帶著不足一歲的父親從京城到漳州,依靠一人之力將兒子拉扯長大娶妻生子?”周千尋一雙杏目含幽帶怨,“你家老太爺有沒有想過一個女子是如何做到的?”
周海寬瞧見她眼中閃爍出的倔強,與他記憶中的周老太太如出一轍。
“海寬明白了,會將你所說告知給老太爺!”他微微頷首道。
周千尋從雅座中站起,撫了撫裙襬的褶皺,才將目光投向周海寬,“他來與不來對我們並不重要!海寬哥哥,千尋先告辭了!”
周海寬略顯無奈的點了點頭,一側身目送周千尋三人離開。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在寂靜巷道中顯得格外清脆悠長。
車廂內頂部垂下的黃色流蘇,隨著馬車的行使有節奏的擺動。周千尋注視著流蘇,出神似的凝想。
從一上馬車,她就是這般神情,綠弗終是忍不住,問道:“四夫人,您在想什麼?”
“我在想周家鋪子應開在安華街的何處?”周千尋換了隻手托腮。
容玄悠悠道:“只要避開‘毓成齋’,開在何處都行!”
“為何要避開‘毓成齋’?”綠弗蹙眉不解。
容玄道:“你傻啊!在絲綢錦緞行當裡,‘毓成齋’就是龍頭老大。你能搶得過人家的生意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周千尋烏黑的眼眸中泛著灼灼之光。
容玄滿臉錯愕,“你真要把店開在毓成齋附近?”
“整條安華街逛下來,只有毓成齋多處的地域最為繁華,大盛耳熟能詳的商號都在其中。”周千尋整了整衣裙,慢條斯理道:“貴客雲集之地,不在那裡開店才是傻瓜!”
容玄從鼻孔裡哼出一聲,冷嘲熱諷道:“四夫人莫非覺得,自家的鋪子能拼得過毓成齋?”
“拼?”周千尋的眼眸中像圍著一層雲霧,朦朦朧朧,顯得深不可測,“為什麼要和毓成齋拼?說不定店開起來,還要沾他們的光呢!”
聽聞此話,不僅綠弗雲裡霧裡,就連容玄也是一知半解。
周千尋卻是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表情,再不肯多說一言。
回到妙苑,蕭元一已等候多時,還備下一桌非常豐盛的飯菜。
“王爺,今早怎麼沒等尋兒,自己就先回府了?”周千尋洗完手,坐到蕭元一身旁,故作不滿的嬌嗔。
蕭元一稍稍側頭,恰看到她微微嘟起的櫻紅小嘴,腦中瞬間現出昨晚她醉酒時的嬌態,心神湯漾。
他眸色一暗,垂下頭,在嬌豔欲滴的紅唇上輕啄一下,又正襟危坐,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王爺,你······”周千尋沒料到蕭元一會搞突然襲擊,捂著嘴怔怔的望著他。
而正給二人佈菜的綠弗,倒是淡定許多,手上的動作只是頓了一下,又恢復如常。她已逐漸習慣這兩位突如其來的親密行為,就當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仿若意猶未盡,蕭元一舔了舔嘴唇,笑道:“昨日你向本王討的,今日賞給你了!”
蕭元一不是個愛笑的人,所以他從不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樣子有多好看,清澈的像林間潺潺溪水,溫柔得如同清晨第一縷清風。
反正周千尋是看直了眼,心中還自私的想讓他的笑只為自己一人綻放。
“王爺,那是尋兒的醉話,您還當真了!”周千尋紅著臉,想到今早的胡思亂想,吞吞吐吐道:“昨晚我們······”
蕭元一喝完碗中的最後一口魚湯,轉眸見周千尋滿臉窘迫,微愣,隨即明白她想多了,抿了抿嘴,笑道:“昨晚你,壓著本王不依不饒,非要本王答應你操持孃家生意。
又哭又鬧,撒潑耍賴。本王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然後呢?”周千尋緊張的盯著他。
蕭元一淡淡道:“然後,本王困得不能行,便睡著了!”
“真的?”周千尋似是不信。
蕭元一挑眉,“不然呢?”
見周千尋紅著臉答不上來,蕭元一壞壞一笑,將頭湊過去,對她耳朵呼氣道:“你以為昨晚我倆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