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望春氣焰囂張,將周乾坤好不容易頂起的氣勢瞬間擊潰,他憋著嘴,滿臉委屈。
要說邢望春還真是個神奇的存在。他就如同原野上的狗尾巴草,只要不放一把火,無論到哪都能向陽而生。營中服苦役的人中,再沒有比他過得還滋潤。
邢望春被押送到範縣大營後,用周千尋暗暗塞在包袱中的銀兩給管事官員上了供,再加上眼色活腦子靈又能說會道,哄得管事官員喜笑顏開。不僅日常去了他身上枷鎖,還特許可以在營中隨意走動。
後來邢望春更是在酒桌上一戰成名,與營中幾位品階不高卻能允他特權的官員拼成酒友兄弟。
一個來服苦役的有罪之人,竟硬生生混成營中官員眼前紅人,周乾坤與邢望春槓,結局不用想都知道,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必死無疑!
“你還告不告老子了?”邢望春牛鈴眼眯成一條縫,皮笑肉不笑道。
周乾坤回了神,立馬陪著笑臉:“大姐夫,咱可是一家人!弟弟我怎麼能去告您!”
“一家人?”
邢望春的臉就如夏日雷雨天氣,剛才晴空萬里霎時電閃雷鳴,他斂去笑容,面色猙獰道:“繼續給老子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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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乾坤渾身打個寒顫,不敢有半分遲疑,立刻衝到茅廁,拾起木刷,苦哈哈的刷起茅坑。
邢望春滿意的坐回長凳,無聊的四處亂瞟,恰看到蕭元一垂頭喪氣的走來。
“林元!”他立馬起身向蕭元一揮著手。
蕭元一循聲望去,見是邢望春,眉頭擰成一團,不禁腦門兩側的太陽穴突突的疼。
邢望春的事蹟,蕭元一一清二楚。
幹活偷奸耍滑,對官員阿諛奉承。至今為止。他所做的一切事情,蕭元一都是最為不恥的行為。
雖說邢望春是周千尋的大姐夫,可蕭元一不想與他扯上半分關係。平日對邢望春更是能躲就躲,可他就像個狗皮膏藥,怎麼甩也甩不掉。
蕭元一將視線從邢望春身上挪開,裝失明與裝失聰,扭臉就往回走。
“林元!”
“別走啊!”
“慢點走,等等我啊!”
蕭元一悶著頭向前,可邢望春卻陰魂不散,追著他屁股後面長呼短嘆。
從小被教育要德禮兼備的蕭元一,不得不停下。
“那具屍體是怎麼回事?”邢望春輕聲問道。
蕭元一淡淡道:“不知道!”
“我看八成是翰躂人所為!”邢望春道。
蕭元一眉心一跳,正視他道:“你從何得知?”
邢望春雙手抱胸,呵呵一笑,搖頭晃腦道:“你忘了我是什麼營生?縣衙捕頭,就屍體頸前傷口,我一看就知是翰躂彎刀所為!一刀封喉,看著人慢慢流血而亡,很符合翰躂人冷酷兇殘的性格。”
蕭元一不禁對邢望春另眼相看。
“依我看,”邢望春鬼索的望望四周,手心朝外擋著半邊臉,湊近蕭元一悄悄道:“這翰躂鐵騎離我們很近了!”
本以為他就是個流氓混混,沒想到觀察力與洞察力竟這般敏銳。
蕭元一又聯想到,自己與周千尋成親當晚,邢望春曾以一己之力牽制刺客許久,可見此人身上還是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