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燭火幽幽,將房間映成一片昏黃。
周千菡坐在桌邊,用榔頭將脆皮核桃一一砸碎後,挨個將核桃仁撥出,放於盤中。
房門從外被人推開,她望見進來的是周千尋,笑著招呼道:“五妹妹,快來吃核桃。”
周千尋坐了過去,只捏起幾個核桃送入口中,之後,便託著腮,若有所思的盯著窗外夜空的明月。
“你怎麼了?”周千菡挑眉,往日周千尋最喜歡吃這些小零嘴,今兒怎麼興趣闌珊的。
周千尋將目光投向周千菡,“四姐姐,你覺得錦晨哥哥如何?”
“挺好的!”周千菡本是隨口應道,又似想起什麼,手中撥核桃的動作慢下來,眨眨眼道:“只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周千尋追問,“那不一樣了?”
周千菡蹙眉想了一陣兒,本就是一種感覺,若要轉化成語言她又說不出,只好搖搖頭,“不知道。”
“你是不是覺得他的笑不再像之前那般純粹,似乎慘雜的東西太多。”周千尋道。
周千菡微怔片刻,緩緩點頭,“不過,他變成這樣,也能理解!”
“什麼意思?”周千尋擰著眉問。
“你又忘了?”
“忘什麼?”
“他與大姐姐曾經的關係啊!”
“記得啊,不就是訂過親嗎?”
“還有呢?”
“······”
周千尋一臉茫然,或許當年原身太小,對於王錦晨與周千秀婚事的記憶太過模糊。
周千菡唇邊勾起一抹早知如此的笑,道:“他倆沒成親的原因!”
“因為什麼?你快說啊!”周千尋急不可耐的將臉湊了過去。
周千菡撇撇嘴,道:“是因為錦晨哥哥的父親,咱們的大舅!
咱們的這位大舅一年到頭無所事事,大半輩子時光都耗在賭坊。有一回被債主當街毒打,錦晨哥哥自然要去酒自己父親,便與債主扭打在一起。
恰逢一名衙門捕快路過,就去制止。當時,錦晨哥哥都打紅了眼,見有人拽自己,不管不顧拾起轉頭對著來人就猛砸。那名捕快當場倒地昏迷,錦晨哥哥便也被抓緊大牢。”
“等一下!”周千尋打斷她的話,幽幽道:“那名捕快就是大姐夫?”
“正是!”周千菡點點頭,繼續道:“父親母親急得團團轉,最後還是奶奶賣了首飾,湊了些銀子讓他們到衙門打點。
父親打聽出大姐夫的住址,大姐姐憂心錦晨哥哥的安危,強烈要求與父親一同前往。父親拗不過她,只好同意。
當時大姐夫已有意識,只是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父親苦口婆心說了許久,大姐夫都不肯吐口輕饒錦晨哥哥,除非拿出三百兩銀子!”
漫天要價,還真是邢望春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