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鑽過窗欞縫隙,在房中灑下幾道金燦燦的光束。
周千尋抬抬眼皮,望向對面床榻朦朧一片。她瞬間清醒,一骨碌爬起,揉揉眼睛,見床上空無一人又悵然若失。
他是一早走了,還是徹夜未歸?
用過早飯,周千尋還是未見蕭元一的人影。待房中他人退去,她終忍不住開口,“綠弗,王爺又出門辦事了嗎?”
綠弗詫異的望著她,喃喃道:“四夫人不知王爺今早要去範縣大營嗎?”
“什麼?”周千尋愣住,從未有人告訴自己。
蕭元一昨晚反常早歸,難道是想與自己告別嗎?
周千尋又不禁想起,此次戰事嚴峻,他這一去兇險異常。雖說他是為志向,自願浴血沙場,可終究是為解她周家之困。況且,還不知何時能與他再相見。
她的心頓然重似千金,不由拉住綠弗手道:“現在去追他還來得及嗎?”
“各縣所徵兵士都會先集中到縣外官道旁的驛站,待人員到齊才會一同開拔去往範縣大營!”綠弗瞧瞧房外天色,又道:“四夫人,咱們此時出發勉強還能趕上!”
“那就快走!”
周千尋顧不上體統,拉著綠弗在聽竹苑內狂奔。
她前腳剛跨出溫泉別院的大門,就見周千菡滿臉愁容的向自己跑來。
“五妹妹,大事不好!”
“怎麼了?是父親又病倒了?”
“不是,是······小六不見了!”
“他不見了?”周千尋心神稍安,黛眉微挑,“許是又和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她心中焦急去尋蕭元一,剛想開口勸周千菡等自己回來再說,卻見她抹起眼淚。
“小六留書一封,說他走了,讓我們莫要找他!”
周千尋心頭一驚,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拉起周千菡道:“走,回家去!”
鄭縣五里外,官道旁的驛館人滿為患,人聲鼎沸,空氣汙濁。
蕭元一不適的皺皺眉,轉身走出驛館。
“去哪?”一腰挎軍刀的兵士將他攔下。
見兵士垂眸睥睨自己,蕭元一頓然火氣上頭。
那兵士似也瞧出他神情不對,握住軍刀的手又緊了緊,厲聲道:“你幹嘛!”
周圍守門兵士也紛紛向他們張望。
“在下小解忍不住了,還請軍爺行個方便!”蕭元一邊作揖邊低眉順眼道。
兵士見他行為恭敬,只道他適才神色是怕尿褲子著急,嘲笑冷哼間抬手放他出去。
“謝謝軍爺!”
蕭元一出了驛站大門,躲與樹後裝模作業的解褲腰帶。暗暗觀察無人注意自己後,他才停了動作,將目光投向官道盡頭,鄭縣所在。
“王爺,不用等了,”容玄頭戴斗笠,遮住他絕世容顏,痞痞的蹲在蕭元一頭頂樹杈上,一本正經道:“四夫人向來睡到日上三竿,估計這會兒剛起床用飯!”
“誰說本······我等她了!”蕭元一眼神慌亂的否認,又故作淡定,“我是看看還有沒有人員到達!”
想起自己幾乎收拾了一整夜的密室,容玄萬不敢再揭穿他,乾笑暗想: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你高興!
“容玄剛才打探過了,一炷香後,隊伍開拔去往範縣大營!”容玄道。
蕭元一甩甩頭,帳然若失頓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籌措滿志!
邢府,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