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跟蹤林貴則有何收穫?”
幽月聽了又是神色一凜,諾諾道:“林貴則實在狡猾,那日屬下跟著他馬車出城,不知何時他已不在馬車之中。”他愧疚頷首,“是幽月無能,未能替公子分憂!”
安懷年起身,踱步到幽月身旁,拍拍他弓下的肩膀,道:“林貴則是隻老狐狸,你怎是他的對手?”
幽月心中稍安,直起身子,望向安懷年。
只見他若有所思,再抬首時眼神堅毅,正色道:“盯緊豫王府,一定要給我查出那地方在哪?”
“屬下遵命!”
只因那件事,安懷年才會來到漳州,才會注意到京城眾人紛紛唾棄的乖戾王爺不似傳聞。可查了這麼久,幽月連豫王爺的溫泉別院都進不去,更別說猶如銅牆鐵壁的豫王府。
他的長相,他的性情,他的一切,安懷年都一無所知。
蕭元一承受流言蜚語,費盡心思對外界阻隔真實的自己。
他······似乎深不可測。
安懷年走到窗邊,推開窗欞,寒風呼嘯著迎面而來。
他髮絲紛飛,衣袂飄散,心中燥火漸息。寒涼的空氣讓他凝神。
殘燭迎風苦撐,瞬息間熄滅又瞬息間火光重生,搖搖曳曳堅挺異常。
亦如安懷年的決心與志向。
他,是不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
望向涼如一灣深潭水的圓月,聽著寒風一波高過一波的嘶吼,安懷年眉頭緊蹙,喃喃道:“隆冬將至,漳州往日安寧將不復存在!”他頓了頓又道:“除非,春日早來到!”
晨起風停,只徒留一地枯枝落葉,昭示昨夜的肆意狂虐。
周千尋緊緊竄風的衣襟,在綠弗的攙扶下登上馬車,向周家鋪子而去。
馬車駛過喧鬧街市,拐進巷道在一家門頭陳舊的店鋪前停下,周昭明與周千菡早已等候多時。
周昭明從腰間拿出鑰匙,將鏽跡斑斑的門鎖開啟,推門的一瞬兒,灰塵簌簌而下。進門眾人猝不及防,咳嗽一片。
“父親,鋪子每日都打掃嗎?”空氣中瀰漫的塵土氣讓周千尋不適的揉揉鼻子。
周昭明訕訕一笑,道:“鄭縣塵土大,每日打掃還是如此。”
周千尋蹙眉,看著地上清晰可見的腳印,空置紅木貨架上淺淺的灰色,店內破損泛舊的陳設不禁嘆氣,看來客流並不是店鋪生意不好的主因。衛生環境,陳設裝潢,充足豐富的貨品才是未來的重中之重。
“父親,過幾日你去尋個手藝好的木匠,將咱店中的貨架與門頭再重做一遍。銀子我來出!”周千尋道。
周昭明環顧四周,嘆口氣,點點頭。
“父親,毓成齋那十匹絲綢呢?”周千菡從內堂出來道。
“不就在內堂小倉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