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車隊來到了荒城,一幕幕熟悉的場景映入朱大用的眼簾。朱大用不由地莫名傷感起來,荒城就像他的第二故
鄉,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就連那一棟棟死寂的高大建築,此時,也都如朱大用的親人一般。
車隊終於到達荒城營地所在地,荒城營地周邊的街區,是一幅戰場的痕跡,只是這戰場無人打掃,依舊滿地屍骨,屍骨的
形態各異,完全還原了一幅末世災劫的圖景。
朱大用下了車來,緩緩走向營地的圓形建築,看著周圍的一切,當時那戰鬥的一幕幕畫面,不停地出現在朱大用的腦海中
,來回翻滾著,那一幕幕生死搏殺,兄弟情誼,讓朱大用這般鐵骨錚錚的漢子,也不由地流下淚來。
跟在朱大用身後花不殘,看到他如此表現,也無不動容,她不由地快走幾步,拉住朱大用的手,柔聲安撫他到:“大用哥
,如今,我才知道我們浪客軍團做了多大的孽,我代替浪客軍團向你表達歉意,我知道,這根本無法抹平你心中的創傷,但我
會用我的餘生來彌補你的。”
朱大用回望著花不殘,並不說話,曾經,他的憤怒可以如烈火一般將眼前這個女子燒得粉碎,可如今他只恨袁天豹,若此
生不能手刃此人,他也將死不瞑目。
朱大用站在營地入口,回望著四周圍,心情複雜,無以言表,這裡有他的雄心壯志,也有他的柔情蜜意,可一夕之間,盡
皆化為雲煙,可見世事無常,兇吉難料,唯有本心可以堅守如常。
朱大用推開營建築外的屍骨,向倒踏的鐵門內走去。二十幾天前,白潔也如他一般,在這營地建築外徘徊。
他沒有停留,徑直朝樓上走去,花不殘則緊隨其後。來到20層,一幅幅荒城營地的生活場景在朱大用眼前浮現,可眼前的
營地大堂狼藉一片,逃生電梯口處的地面,堆滿了異人和人類的屍骨。
朱大用快速朝電梯口走去,一具趴伏於地,身體朝向電梯口方向屍骨,映入朱大用的眼簾,他手上的砍刀如此耀眼,上面
纏著一條黑色的布帶,那是顧傑平常訓練時,用來纏手的布帶,由於災劫發生時,頻繁揮動砍刀,為了保護手不被砍磨傷,顧
傑將這布帶纏在了刀柄上。
朱大用一眼便認出,這人便是他的好兄弟顧傑,此時,顧傑發出的最後一個聲撒力竭的聲音在朱大用腦海中迴盪,可以毫
不誇張地說,最顧傑用自己的命,換了朱大用的命,這樣的兄弟情義,朱大用感懷於心,從不敢忘。
此時,朱大用心中有個願望,那便是讓自己的顧傑兄弟,入土為安,他俯下身體,試著收拾起顧傑的骸骨,可手剛碰到骸
骨,那骸骨便從脊椎處散開了來,碎成四五份。而那脊椎的光滑斷面,皆出自砍刀的大力揮砍。
朱大用見到這一幕,想像著顧傑生前,經歷了多少身體的劇痛,才完成生命的救贖。他不敢再往下想,只得將那些散落的
骸骨,一一收拾好。
一旁的花不殘見朱大用如此,也是感同身受,心中的愧疚也隨之增長。她蹲下身體,想幫朱大用一起收拾顧傑的骸骨,以
稍稍緩解心中的罪惡感。
朱大用看了花不殘一眼,擺擺手說到:“你不用幫我,我自己兄弟的骸骨,我自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