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怡紅院有一位豔絕京都的花魁,叫伊霜霜,她美麗無雙,才藝冠絕,無數的達官貴族,王孫公子,富家公子對她傾慕不已生性孤傲的她,從來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對她來說,天下的男子都一般,粗俗不堪,醜陋不已。
倚樓遠眺的她,微睜著惺忪的雙眸,彷彿剛睡醒的樣子,只是那雙眸子好似彙集秋水一般,生動的盪漾,讓人望之而心動。
她有些自怨自艾,若有所思的憑欄而望,身後老鴇催促她道“霜霜啊,京城第一米行的吳公子在樓下都等了兩個多時辰了,你倒是回個話啊。”
因為她是怡紅院的搖錢樹,所以就算是平日裡對姐妹們刻薄,兇惡的老鴇在她的面前也是笑臉相對。
伊霜霜那雙明媚的秋眸更顯散慢的微微瞄了老鴇一眼,淡淡的道“讓他回了吧,今兒個,我有些不舒服。”
老鴇欲哭無淚的樣子,還不舒服啊,她都不舒服好幾天了,若真是不舒服還好說,她這分明是搪塞,不肯見客人啊。好在,哪些人被她迷得七葷八素,倒也看不出這是推脫之意,一聽她不舒服便送大把的銀兩給她抓藥補身體,這些錢自然的落入了老鴇的口袋裡,因為這老鴇也只好由著她使性子,可長久這樣下去,只怕客人都會有意見,到時候恐怕就難辦了。
“可是這吳公子已經等了老半天了。”老鴇一臉的為難,這時候讓人家空手而歸,吳公子能善罷甘休嗎?
“這種事情對媽媽來說,不是順手捏來嗎?”伊霜霜揶揄。
老鴇臉色發青,缺只能忍耐,她怏怏道“那好吧,你且再多休息些時日,我現在就打發吳公子走。”
老鴇說著便扭著臃腫的腰身咚咚的下了樓。
打發了老鴇,伊霜霜便又百無聊賴的凝視著屋外。
一成不變的街道,永遠一個模子的房屋,單一卻又令她討厭的生活,她好像要被窒息,只想能夠解脫。
伊霜霜雙手環抱著身體,懶洋洋的趴在圍欄旁,她手腕上的金鈴鐺突然脫落掉了下來。
伊霜霜循著金鈴鐺掉落的方向望去,看見金鈴鐺正好砸中一個路過的書生。
她順勢瞄了一眼,那書生高高瘦瘦,樣貌甚是俊美,只是衣著寒酸,並不像是富家的公子,此時書生也抬頭朝伊霜霜看過來,見伊霜霜絕豔的外貌甚是頓時驚為天人,但見她在打量自己,有些自慚形愧的低下頭,不敢再看她。
“窮酸書生!”她冷嗤了一下,收回目光,金鈴鐺既已自個兒掉落,她也不想再去拾回。
枯燥的生活讓伊霜霜對生活失去了激情,她如同於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一般,穿梭在院子裡,突然耳邊傳來一道優美的琴音,令她驚訝,是誰彈出這樣好聽的琴聲?有些好奇的她循著琴聲走去,卻見在院子裡由許多的姐妹圍著一位公子,這位公子衣著寒酸,伊霜霜既然一下認出他是昨日被她金鈴鐺砸中的那位書生,明明身穿寒酸的他被眾姐妹眾星捧月般的簇擁著,而他坐在一把紫檀古琴前面,有些粗糙的手,撥動琴絃時卻能發出異常好聽的聲音,一直以為只有女子彈琴的樣子才讓人喜歡,沒有想到男人彈琴的樣子也這麼好看。
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伊霜霜滿心納悶。
“霜霜姐,你也來了。”其中一個女子注意到走過來的伊霜霜,忙熱情的向伊霜霜打招呼。
“他怎麼會在這裡?”伊霜霜小聲的問這名女子。
“他叫史生,是一位赴京趕考的落魄書生,媽媽見他能彈出一手好琴便僱他來教我們這些姐妹彈琴。”
讓姐妹們學彈琴?看來媽媽已經是在為後步做打算,她突然想要讓眾姐妹學彈琴,看來是想要培養新的花魁來取代她,即使這樣她也不甚在意,待一曲完畢,聽得如痴如醉的眾女皆是如夢初醒的樣子。
伊霜霜正要走忽聽見身後的史生喚道“伊姑娘,請慢走。”
伊霜霜回頭,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卻見史生走到她的跟前由懷中拿出一樣東西遞到伊霜霜眼前。
伊霜霜淺淺的瞄了一眼,卻見史生拿的正是自己的金鈴鐺。
“你是為我用這個砸到你而索賠嗎?”伊霜霜冷冷的冷笑了一下,正要拿出幾兩銀子打發了他,這時聽見史生連忙著急道“不是的,伊姑娘,這是想要還你的金鈴鐺。”
伊霜霜微微的訝異了一下,但還是冷冰冰的道“我用金鈴鐺砸了你,你既然不做計較?”
“伊姑娘並不是有意為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計較,而且伊姑娘恬靜如水,芳華如月,怎會做出故意之事。”
史生的一番讚美卻讓她頗覺別具心裁,她不禁撲哧一笑,嘴中卻罵道“果然不愧是個窮困書生就連說話都這樣文縐縐的。”
巧笑倩兮的她伸手接過金鈴鐺便身形曼妙的款款而去。
史生初見她的笑顏頓時看得如痴如醉,她那翩然而去的身影,在他的心裡刻下美麗的印記,為此他還做詩一首讚美她的美。
有女如霜,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螓首蛾眉,風姿綽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這首詩很快的在眾姐妹之中被傳頌,大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文雅優美的詩,雖然不是在誇自己也勝似誇自己。
伊霜霜很快也知道了史生為她所做的詩,心中有氣卻又忍不住欣喜,因為任何一個女子都喜歡被人誇讚,伊霜霜也不一樣,雖然聽過無數讚美的話語,但被人用這樣美好的詩來讚美卻是第一次。
這些原本很平常的讚美,如此湊合在一起卻變得充滿著詩情畫意,他真的是很有才華的書生。
伊霜霜將這首詩另行抄寫在紙上,她一遍一遍的朗讀著它。
因為讀得太專注既然沒有發現路過的史生。
史生聽著她宛如夜鶯一般好聽的聲音,聽得入神既然忘記了走路,他停在門口注視著伊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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