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這些瑣碎事務,柳月陽才沒能在一個月之久的時間內查明柳母的病症。
眼下柳月陽是下定了決心要離開柳府,若是再在柳府繼續耗下去,只怕日後他會更難逃走。
柳月陽想在最近兩日查明柳母的病症,為柳母治好病症後,那時柳月陽便會毅然決然地離開柳府,離開建安。
柳老爺子生怕柳月陽插上翅膀逃離了柳府,柳月陽在柳府待著的這一月內,柳老爺子一直加派人手看著柳月陽,若沒有他的傳喚,柳月陽是不被允許離開自己的屋內的,所以才有了方才採蘭來為他送飯的一幕。
其實柳月陽想要逃離柳老爺子的束縛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然而柳月陽心軟,總是念著莫要忤逆老人而委屈求全,眼下柳老爺子對待柳月陽簡直是得寸進尺,柳月陽已然受夠了這種方式。
柳月陽的門外站著看守的家丁,柳月陽若有事出屋須得告知兩個家丁而後他們稟告給柳老爺子,老爺子應準後柳月陽才能踏出屋子。
在未逃離柳府的這些日子,柳月陽一直謹遵柳老爺子的規矩,當然,在柳月陽計劃逃離柳府前的這兩日也不例外。
柳月陽從凳子上站起身來,他走到房門處卻並沒有把房門開啟,隔著門板,他詢問門外的家丁,“我有事要尋老爺子。”
“是,少爺,我這便去稟告老爺。”
家丁話音剛落柳月陽便聽到門外傳來腳踩雪地的聲音,且漸行漸遠,想必是那家丁去向老爺子稟告了。
門外還守著另一個家丁,總是一聲不吭的站在那那裡,柳月陽從未聽過他講話,於是趁另一個家丁去稟告柳老爺子的時候柳月陽突然想與那個不言語的家丁說兩句。
“小哥?”柳月陽開口。
“嗯?”
柳月陽揚起嘴角,沒想到柳月陽現在以柳府少爺的身份喊一個家丁小哥,那家丁竟然還真的敢答應。
“小哥你來柳府多少年歲了?”柳月陽沒話找話。
“唔……唔。”
“……”柳月陽突然怔了片刻,原來這個家丁竟然是個不能言語的啞巴,柳月陽眸子黯了黯,他小聲道了句“對不住。”
那啞巴家丁不再發出任何聲響了,柳月陽便以為那家丁是厭煩自己捉弄於他而生氣了,柳月陽苦笑了一聲,重新轉身坐回到圓桌旁。
去傳話的家丁很快便“咯吱咯吱”地踩著雪回來了,柳月陽遠遠地便聽到那家丁呼哧呼哧地大聲呼吸,想必是他憂心柳月陽突然找柳老爺子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怕耽誤了事兒才在雪天跑著去稟報柳老爺子了吧。
柳月陽站起身來,往門邊走近。
“少爺,老爺有情。”那家丁一邊氣喘吁吁,一邊幫柳月陽開啟了房門。
柳月陽剛好走到房門跟前來。
外頭出了點太陽,鵝黃色的陽光照在身上並不很暖,柳月陽待在屋內許久了,這是他在這個冬日內第一次見到的陽光,柳月陽揚起嘴角,眯起眼睛朝著斜陽看去。
“少爺……”
容不得柳月陽享受一下這冬日來之不易的陽光,家丁再次出聲提醒,他怕柳月陽耽誤了時間。
柳月陽失笑,他收回望向太陽的目光,把眼睛放在了門前站著的兩個家丁身上,柳月陽深深地對著二人鞠了一躬,“辛苦二位了。”
“少爺,使不得!”會說話的家丁不停地重複著使不得使不得,倒是那不會講話的家丁有眼力見兒些,趁另一個家丁說話之際他便上前來把柳月陽扶了起來,待柳月陽站直身後他又對著柳月陽不停搖頭。
柳月陽不再言語,他把目光轉向前方,冬日的雪有些日子沒下了,雪白的雪被人腳踩汙了不少,白花花的雪地中許多的髒腳印使人心情頓時不那麼輕快了,柳月陽卻感到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就連邁向柳老爺子別院的腳步都是那麼輕快,彷彿下一刻柳月陽便能乘風飛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