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剛醒來,乏累得很,你莫要再同我說些什麼有的沒的了……啊哈,”靡音話說到一半便被一個哈欠打斷了,而後繼續碎碎念,“天色不早了吧,雖然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吧,但你也該去歇息了,明日一早還要啟程回建安呢不是。”
柳月陽全程嘴角上揚著聽完了靡音的話,靡音雖然現在不能化為人形,但起碼能開口數落柳月陽,柳月陽對此很是開心,他眯著眼睛想,今晚大概能睡這半個月以來的第一個好覺了。
靡音不再發出聲響,甚至穿出細微的鼾聲,柳月陽便知道她是真的累極了。
柳月陽熄滅了燭火,黑暗中他看著眼前的青燈,對熟睡的靡音做口型:“好夢。”
柳月陽合上雙眼,伴著窗外呼呼的寒風聲,漸漸入了眠。
翌日,柳月陽起了個大早,又怕擾了靡音的清淨,連下床穿衣洗漱都是躡手躡腳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等到日頭升了起來,柳月陽從廚房裡端來了早飯,這才去叫靡音。
“醒醒,醒醒,該吃飯了。”柳月陽將青燈拿起放在嘴邊,確定自己的音量足夠叫醒靡音。
然而柳月陽想象之中的靡音的指責也沒有從青燈內傳出。
柳月陽以為靡音又來昨晚的那套,便又故意放大了音量,“今早的清粥不錯,還有素餡的包子,熱騰騰的菜餅。”柳月陽剛說完就覺得不對勁,貌似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素菜根本就引不起靡音的注意力啊。
柳月陽正想再說些什麼好讓靡音清醒過來,徐正陽卻出現在了柳月陽的臥房門外。
徐正陽站在外面絲毫沒有想要進來的意思,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兒,在逆光中看起來宛如一個聖者。
“師父早。”柳月陽看到徐正陽的身影便迎了上來,這是靜心寺內他這個大師兄定的規矩,看到師父和大師兄必須要見禮。
徐正陽點點頭,繼而目光轉向柳月陽手中握著的青燈上,“別擾她了,靡音小友現在意識不穩定得緊,莫要再擾亂她的心神了。”
柳月陽這才明白師父是為靡音而來,他用力地點點頭,表示不再打擾靡音了。
“師父,您來是為了靡音?”
“靡音小友都睡著了,自然不需要我過問了。”徐正陽說著話時注視著柳月陽的眼睛,使柳月陽不得不同他對視。
徐正陽這話的意思便是說他其實是為柳月陽而來的了,柳月陽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師父的意思,垂下頭來不敢看徐正陽的眼睛。
“月陽,柳父時日不多了,你……”
“徒兒明白,徒兒收拾完包裹便走了。”
這是柳月陽第一次打斷徐正陽的話,徐正陽微微瞪大雙眼看著柳月陽,卻絲毫沒有埋怨他的意思。
徐正陽心裡明白,柳月陽有任何的怨懟都是理所應當的,畢竟是他把柳月陽從柳府帶走了十四年之久,十四年,父子之情早該淡泊到柳月陽即使面對柳父也絲毫不為所動了,這十四年的年歲裡,柳月陽便把徐正陽當做了自己的父親。
然而卻又是徐正陽的一句話,便把柳月陽趕回了柳父柳母的身邊,柳月陽尊師重道,師父的話他不會不聽,所以即使是他萬般不情願此次也必然會回到建安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