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經徐正陽這麼一提醒才想起正經的要事是要救之音。
柳月陽也明事理地把青燈放在了之音的床畔,徐正陽面無表情地著點點頭。
這次不需要什麼繁多的術法,徐正陽只是伸出在之音額頭上輕輕一點,之音便化作成了一團灰白的光團。光團漂浮在徐正陽的指尖,徐正陽指引著之音的魂魄進入了青燈。
灰白色的光團漸漸融入青燈內,融入的那一剎那,屋青燈突然釋放出強烈刺眼的青色光芒來,直刺得眾人一時睜不開眼睛。
待光芒弱了下去,柳月陽睜開雙眼才疑惑地看向徐正陽,“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徐正陽面無表情,只是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她們兩人多少是有些不相融的。”
靡音和之音之間雖然是血濃於水的姊妹關係,可她們二人打小便被強行分離,靡音被送往徐正陽那裡,而之音留在了父母身邊。所以徐正陽有時總會更偏袒靡音,不僅是因為靡音是他從小放在身邊養大的,更多的原因是靡音自小便離開了她的父母,相比於之音,她少了太多來自父母應有的愛護。
至於親二人究竟為何要分隔開養大,徐正陽現在記不大清了,這段記憶就彷彿是被旁人上了枷鎖一般,旁人不來開啟,徐正陽自己也無法想起來。
之音的魂魄被放入青燈溫養,想必用不了多少時日便能恢復如初了。
徐正陽完成了他此行的目的,清水和柳月陽的視線還粘在青燈上,徐正陽微微一笑,身形便悄無聲息地隱匿在了燭火光芒觸及不到的陰影裡。
是柳月陽先行回過神來,他不知要什麼時候之音姑娘的傷才能修養好,靡音多久才能出現,他回過頭去想要詢問師父這些,可是身後卻早已空無一人了。
外面的陰風透過廂房窗欞的縫隙鑽了進來,彷彿一隻無形的手,撩撥起床邊雪白的紗幔,青燈被雪白的床紗遮擋住,柳月陽和清水的視線也同樣被這層薄薄的障礙擋住。
清水和柳月陽對立著站立著,他們彼此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能在燭光的籠罩下看到彼此的影子,他們好像突然不知為了什麼而認真了起來,誰也不說一句話,誰也不退後一步。
又一陣夜風襲來,雪白的紗幔被大力地掀起,纏繞住了床上擱置著的青燈,夜風淡去,紗幔失去了助力便也無力地垂落下來,帶落了床上的青燈,“錚”地一聲,青燈磕在了地上。
所幸地上鋪有雪白的羊毛毯,不然靡音定是不能倖免了,說不定再次化為人形時身上便又會莫名多了一道難看的疤痕。
青燈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打破了詭譎的寧靜。
清水開口了,“閣下先請去歇息吧,照看青靡音的和之音的事情交給我來就好。”
柳月陽不會聽不出清水的意思,表面上清水是關心柳月陽的身體狀況而讓他早些回去歇息,可柳月陽明白,他絕不能退讓。
這彷彿是一場無聲的戰鬥,對立雙方在角逐出關於靡音的佔有權。
儘管戰利品本人並不知曉。
“不了,閻王殿下剛回來便一直待在這裡,是殿下該去歇息才對。”柳月陽並不退讓。
整個廂房內再次恢復了寧靜,兩人誰也不肯再開口說一句話,他們的視線緊緊地黏在青燈上,始終未曾離開。
“吱呀——”
是廂房的門被推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