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核舟時，我記得你的眉梢飛揚，唇角微微翹起，渾身散發著光……”
商雅說得十分認真。
“不過呢，剛才你雕刻的時候，是另一種截然不同但也吸睛的狀態：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彷彿一切都在計劃中的淡定與自信。也很撩啊！”
聞言，秦淮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商雅提及的細節是他都不曾注意的。
仔細一想，確有其理。
——無論是雕刻‘風雪夜歸人’還是‘涅盤重生’，秦淮一直都在面面俱到的計算。
這一部該分雕刻什麼內容，那一部分又該雕刻什麼內容，從整體佈局到細節刻畫。
從線條如何勾勒到空間錯落架設，哪怕是每一根線條的深度，該損失多少克玉料，秦淮都在心裡精妙的計算了數遍，才施施然下手。
這樣的作品，雖然令觀眾們都歎為觀止、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創作過程中，神來之筆的驚喜卻是和秦淮無緣了。
因為還未創作之前，秦淮就看到了結果。
這樣的作品，或許已經頗為了得，但想要成為宗師級作品，卻是不可能的了。
畢竟秦淮還能將它們‘仿’出來。
而真正的好作品就算原作者來了，也無法複製。
就像天下第一行書，哪怕王羲之後來暢飲抒懷，儘量重現當日景象，也寫不出逸筆天成，落英繽紛的姿態了。
“我再仔細反省一下。”
秦淮坐在沙發上。
“反省？反省幹嘛，風雪夜歸人和涅盤重生都是頂尖作品呀，前者有意境，後者的火鳳洋溢著頑強不屈的精神。還不滿意？”
商雅很是奇怪，如果這樣都不滿意，那秦淮對自己也太苛刻了一些。
“嗯，這兩件作品其實應該更優秀。”
秦淮覺得可惜了，本來都是兩件極好的創意，可惜由於他的精於計算，而與宗師級作品失之交臂。
“你說這個呀。放輕鬆小哥哥，不是說藝術創作要講究自然之趣嗎？殘缺和不完美也是自然之趣啊。
譬如地球，即有宏偉壯觀的石林裂谷，也有普普通通的山丘灌木。遺憾也是一種美。”
商雅寬慰道。秦淮就是太處·女座，太精益求精了。
“我這樣說有道理吧？”
商雅已經開啟了空調，將外套脫掉，只剩下裡面的純白色低領毛衣，雙手叉腰的站在秦淮面前，浮凸的身材一覽無餘。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給你熬一碗中藥。”
秦淮笑著站起來，你這麼優秀，不如喝一碗中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