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是屬驢的。
還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倔驢。
王大江巴巴的跑來跟他商量,讓他換幾個青壯,加緊訓練一番,大家都好交差。
王青山壓根就不答應,直說自己辛辛苦苦訓練了這麼久都兵,多一個不行,少一個不幹。
要是檢查那天換了人,別怪他不給面子。
別說王大江來了不好使,就算王大江把他二大爺王祿老爺子搬來,那也不行!
王青山拒絕得斬釘截鐵,王大江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請王祿老爺子,這事兒就這麼成了定局。
武裝部的可跟革委會那一幫人不一樣。
革委會那幫人,三教九流都有,大都是扯了虎皮做大旗,外強中乾的多。
王青山攆頭野豬下來,就能嚇得屁滾尿流。
武裝部的可不一樣。
那裡面的大都是當過兵,真刀真槍幹過的。
你要敢攆頭野豬下來,他就敢打來吃了。
眼瞅著檢查的日期一天天臨近,王大江看王青山的眼睛裡,都帶了幾分溼意,有一種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欲哭無淚的感覺。
王青山還是那副樣子,拖著王越和馬家兩姐妹,帶著一群熊孩子,搞什麼民兵野營集訓,長途拉練,扔兩家的手~榴~彈。
唯一不同的是,大青山某處,偶爾還能聽到兩三聲槍響。
反正,自那以後,大青山裡面就沒有人敢去。
畢竟,一群熊孩子在裡面玩這種大殺器,萬一誤傷了,算誰的?
一個天朗氣清的早上,王青山領著一群熊孩子,剛剛進山,遠遠的聽到了吉普車轟鳴的聲音。
王青山眉頭一皺,帶著一群熊孩子又走了回來。
剛走到村口,就看到一隊帶著綴有紅帽徽的軍帽,一身紅領章的草綠色布軍裝,穿著解放鞋的軍人,就知道王大江說的武裝部檢查,來了。
看著王青山身後那一群娃娃兵,武裝部部長馬保國眼睛都直了。
他瞪著一雙大眼,看向王青山,“王青山同志,你帶的民兵呢!”
王青山一點都不怵,指著身後那一群熊孩子,呵呵一笑,“喏!都在這兒了!”
馬保國身後的一群人,肩膀都開始聳動起來。
要不是馬保國站在那兒,只怕早就笑出了聲。
馬保國吹鬍子瞪眼的怒吼,“胡鬧!你們這是不把民兵訓練當成任務完成啊!”
王青山眯了眯眼睛,打了一聲呼哨,身後一群熊孩子,包括馬大寶,就一字排開,站得整整齊齊,跟一棵棵提拔的小白楊似的。
王青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冷笑道:“歡迎領導檢閱!”
王青山擺出這副架勢,一群綠軍裝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了幾分。
馬保國扭過頭,對著剛才憋笑最厲害,笑容還沒有完全收回去的那個大高個笑道:“唐建,你去試試?”
這活兒可不是什麼好活兒。
要是贏了,你一個大人贏了一個毛頭小子,正是應該的。要是輸了,你一個大人,連個孩子都贏不了,這可就是活脫脫的笑柄。
唐建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了。
“部長,一定要嗎?”
馬保國冷哼一聲,“上級佈置的任務,能打折扣嗎?”
唐建苦著一張臉,對著一群娃娃兵掃了一眼,指著排頭的王越,勉為其難的說道,“就你吧!”
話音剛落,一群熊孩子有志一同的對著唐建,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挑上王越,你還露出那個表情,簡直就是作死呢!
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