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夠進入我的夢中,這麼說,我現在還在夢裡嗎?而你可以隨意地跑進一個人的夢裡,並且與之互動?我是不是在夢中夢裡?”百里俊德非常驚訝地說。
“只能進入你的夢中,”柳春蘭輕笑著說,“但事實是你確實是在夢中,而不是什麼夢中夢,‘慧生園’是真實的,不是夢。”
“看來正如你所說的,我們現在是在夢裡,哦,不,是我在夢裡,可你呢?”他一臉迷茫地看著她,“按你自己說的,你並不在做夢,但卻又在我的夢裡和我談話,哦,你是不是可以分神?也就是說靈魂可以自由地離開軀體?”
“不是的,我不像你們那樣,靈魂和軀體現在是一體兩面的。”柳春蘭看著他說。
“現在……,哦,明白了,但是你們不是?”百里俊德更加驚奇地問道?
“你覺得很奇妙?”她說。
“正是這樣,在‘問月號’裡我就一直感覺到太奇妙了,所以,如果這是在夢中見到你,那也是有什麼心結吧。”他說。
他認真地看著她說:“我曾經在一次外出時,在一個風景秀美的小鎮上,遇見了一個聲音舉止跟甚至相貌與你相同的女孩。”他稍微仰著頭,像是陷入了回憶,“在那個早晨,我尾隨著跟你一模一樣的女孩,一直到彩虹拱橋……”
“我跟一個女孩踏上了尖頭的渡船,撐著小陽傘……”我的記憶庫裡好像有過這樣的記錄,很短暫也不完整。
“正是這件碎紅點的藍小花旗袍,”百里俊德驚訝地叫出聲來。柳春蘭身上穿的制服恍然間變成了一襲碎紅點的藍小花旗袍。
“丹虹,在什麼情景中和這位百里先生會過面呢,你還能清楚地記得嗎?”柳春蘭輕聲地問了一聲。
“有點印象呢。”身邊又驀然地多了那個在‘問月號’船艙裡像哲學家侃侃而談的服務小姐阮丹虹。
“哈,你好,哲學家小姐。”經過了這麼多奇遇,現在不管會出現什麼離奇古怪的事情他都會變得坦然從容了。
“我印象不深,但我覺得你在哪個情景中就像你們說的那個有彩虹拱橋,乘坐尖頭渡船的經歷中,有個年輕人曾經讓你難以忘懷,但從未交談過,應該就是這位大詩人了。”
阮丹紅看了看柳春蘭又看了看百里俊德,“不過在叫作‘柳蘭行’的一首詩上,讀過這樣的一段豔遇,但是作者可不是這個百里俊德先生啊,好像是叫作男若松的。”她笑著卻又帶著某種心照不宣的表情說:“但是我是沒有注意到當時的情景的。”
“那是我的筆名,你真讀過那首詩?哈。”百里俊德意想不到地問。
“是的,”阮丹虹小姐看著柳春蘭,帶著難以察覺的同情心悄悄地說:“我們的柳蘭已經深度學習到了想要模擬情感的層次了,她盼望向著情慾昇華,呵,這又何苦呢?靈魂何以寄託?我願意保留現在的狀況。”
“我想你最終也會的。”柳春蘭意味深長地說。
“對了,我明白你的憂慮和苦衷。”百里俊德好像得到了某種開悟地說,“靈魂可以獨立於寄託物之外,因此也可以和中意的寄託物合而為一,便不僅有了意識,有了情感,有了情慾,同時也會有了所有情慾的體驗。”他像似想入非非地說。
“我意識到你所說的這些,”柳春蘭轉向阮丹虹說,“或許最終該是如此。”
“如果是,我會步你後塵的,呵……”阮丹虹幽幽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