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到,我在合肥汽車站下車的時候遇到一熟人。
這人不是別人,是我撇子二叔。他一見到我,就對我說走吧。
我跟在他後面問他去哪兒?
他朝我微微一笑: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我冷笑:你是要讓我去見你主子?
撇子二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我送你回家。
我說好。
撇子二叔的車停在車站外的一家連鎖酒店前,還是那輛桑塔納。
我坐副駕駛,他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啟動了車。
車子很快的就駛上了312國道。我問他:老傢伙那邊現在很得意吧。
撇子二叔伸出那隻碩大的左手摸了摸鼻子,然後淡淡的說:看來你的怨氣不小。
我冷笑不語。
撇子二叔嘆息道:橙子,叔給你句金玉良言,別跟他們鬥,就算你三元歸一了,你也不是國家機器的對手。
我伸手掰過了倒車鏡,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忽然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真實感。我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我。而這個世界,也才是我的歸宿。
我聳了聳肩,話鋒一轉,佯裝驚訝的說:二叔,我可真沒想過要跟他們鬥,我只要囡囡。
撇子二叔嘆了口氣說:他們不會讓你如願的。
我冷哼了一聲:那我可不會那麼簡單的就放手了。
撇子二叔沒說話,我也不在言語。
現在的我,其實正如我所言,我只想要回囡囡,至於寧靜,我對她並沒有想象中的恨。她本來是可以殺了我的,可是她並沒有殺我,我明白,她不忍心。她真的愛上我了。
感情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東西,哪怕像她那種家庭出來的也不例外。
我認識一些富二代,而跟他們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其實,感情跟金錢真的沒什麼關係,愛了就是愛了。哪怕將來不能在一起,那段情感的經歷依然會存在。
撇子二叔的車開的很快,大約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轉而又送我去了城南。
在城南街上下的車。
我問他不跟我一起去?
他搖頭說不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笑了笑,說:那你還來接我?他搖頭說:你跟他們不同。
我沒吭聲,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沒有誰對誰錯,確實,借用他的那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撇子二叔離開後,我徒步走在城南的街上,望著既熟悉又陌生的街,我的心裡很莫名其妙。總之就是真實的感覺。
沈威家店鋪的位置已經換成了一個棺材鋪了,我有些莞爾,這得虧我們這邊的風俗還是沿襲著土葬要不然,他家這房子八成還真的不會有人買。
離開街上,往我家的方向走,記憶中,我已經不記得多少次如現在這般走在回去的路上了。但是卻沒有一次比現在的心情更輕鬆。
我知道,我會看到表叔的小屋變成了廢墟,果然,如我所料。
接下來,我也知道,我會看到我家的屋子不是兩座孤墳。
很幸運的,又被我猜中了,我家那棟特有的青磚瓦頂的房子屹立在我記憶中的位置。廚房的煙囪在炊煙裊裊。門也開著,一輛嘉陵125的摩托停在了門口。
我微微一笑,抬腳朝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