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製造這個太簡單,也太粗糙!”
索隆雖然也有些欣喜,但卻馬上就給三人潑了一盆冷水:“灰水河的河水雖然並不湍急,但源源不斷,數百年來從未斷流。”
索隆微微搖頭,轉身對僕從道:“再拎五桶水上去。”
僕從應了一聲,麻利的繼續拎水爬上去,也幸虧為了給他們做實驗用,這屋子裡特意放了一個盛滿水的大水缸,不然靠去鎮子裡提水,來來回回要兩個鐘頭。
在除了一張簡陋的圖紙,沒有其餘任何參考下,三個木匠就能搗鼓出,這個能夠旋轉的木勺水車來,這已經很是了不起了,但索隆自從覺醒聖痕,用精神力觀想符號開始,便發現自己的感知能力增強了一大截,第一桶水衝擊木勺的時候就感覺到木勺轉動變化時,有細微的不妥。
領主的話,三名木匠自然是不敢的,但領主吩咐僕從的行為卻更讓他們疑惑,水車明明已經開始轉動,還倒水做什麼?
三人的疑惑沒有持續很久,在第三桶水順著石臺凹槽流下,衝擊在水車上時,三人同時聽到水車傳出一聲輕微的咔嚓聲,隨後水車其中一個木勺子便斷裂開來,水流繼續衝擊,第四桶水的時候,又有兩個木勺斷裂,水車迴圈自此中斷,整個水車便停了下來。
索隆的預感應驗,當然,就算索隆的預感沒有應驗,這木勺遲早也是要斷的,區別無非是第三桶水還是第十桶水。
三哥木匠製造出來的這個水車,全靠木勺柄來支撐水壓和衝擊力,這個結構本來就有問題。
兩個老木匠跟木頭打了一輩子交道,縱然不知道水壓和衝擊力這兩個詞,但也知道任何材料都是有一定的承受力和時限的,這種情況不光木頭會有,鋼鐵也不能避免。
這種情況以兩個老木匠的眼光和能力來看,解決辦法無非就是定期更換木勺零件。
索隆對於水車的記憶很模糊,只隱約知道外形類似於風車,能夠藉助水力旋轉。
三個木匠能夠根據自己這兩句話就折騰出這麼個東西,可見能力還是有的。
這個樣品雖然失敗,但卻讓索隆記憶清晰了不少,記起之前看電視劇時水車的一些細節,當下道:“你們跟我來!”
領著三個木匠到房間一角的木頭桌子前,上面已經堆了十幾張皮紙,都是製作水車的設計圖。
三個木匠中,繪製草稿的主力是禿頂書記官,另兩個老木匠雖然技術高超,但最多也就拿木炭在木頭上比劃,卻幹不來繪圖設計這種事。
荊棘領書寫用的是皮紙,荊棘領的皮匠手藝不行,鞣製出來的皮紙不僅容易硬化板結,還帶著腐臭味,刺鼻的味道衝的索隆直皺眉。
索隆的書房倒有一打羊皮紙,這種剪去羊毛的羊皮,又經過數十道工序製成的羊皮紙柔韌有佳,還用香料燻過,用起來自然舒服,但也珍貴無比,一張羊皮紙就值十數個銀幣。
整個荊棘領一共也就只有這一打,是用來和帝國貴族的高層往來溝通,不失貴族顏面的重要道具。
羊皮紙珍貴,普通的皮紙卻要多少有多少,荊棘領地處邊荒,人煙稀少,四周都是森林,魔獸沒幾個,野獸卻不要太多,就連農奴平日在地裡幹活的時候,都能時不時打死幾隻偷吃麥苗的野兔,野豬什麼的。
領地上的一切產出都是屬於領主,農奴們打死的動物自然也要上交,索隆家世代打造的形象都是親民友善,農奴上交野獸一般都會獎勵一些糧食什麼的。
這些野獸的肉會被吃掉,皮毛則積攢在城堡裡,每年秋冬之季時會有商人前來收購。
但這是以前,可自從前身把荊棘鎮變成虛假的繁榮後,氣氛古怪,就連商人都不愛來荊棘鎮,動物皮毛也就越積越多,城堡裡甚至有兩大間屋子堆得都是毛皮,低端一些的統統都被做成皮紙,這也是索隆為什麼要開發造紙術的原因,沒有紙,就只能用這些臭烘烘的皮紙。
啃黑麵包,用臭皮紙,索隆感覺自己的心在流淚。
催促了禿頂書記官幾句,要他早日把造紙術的研究提上日程,索隆專心用炭筆在皮紙上繪出一個立體的圓盤,解釋道:“水車的外形做成這種形狀,兩邊用木板固定,能讓盛水木勺的的壓力分散開!”
說到木勺,索隆忽然拍了一下腦袋,用炭筆又在皮紙上畫出一個方形無蓋寬木盒的樣子:“盛水的不要再做成木勺,不僅費工費力,效率也低,做成這個樣子,但安在水車上的時候要向外歪一個角度,具體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