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靜讓龍倩兒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也不知道凌飛遞出去的是什麼腰牌,若是他自己的,只怕這一遞又會露出馬腳讓蕭家的人逮到他出城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緊張,凌飛輕輕一笑,然後大手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拍了一拍,似乎是在告訴她不必怕。
有他在,她從來也不必怕吧。
刀槍火海,凌飛從來都是穿行如入無人之境,她六歲的時候就親眼所見。
一顆心就在他的手的輕拍的時候真的就踏實了下來。
靜,還是靜,甚至連馬車周遭那些人的嘈雜聲也頓去了一樣,龍倩兒在等待著出城。
終於,馬車外響起了一個兵士的聲音,“放行。”
凌飛衝著龍倩兒微微一笑,唇貼上了她的耳朵,從容道:“放心,朕用的不是朕自己的腰牌,而是林將軍的,早在半年前朕就從林將軍那弄來了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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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倩兒的心一跳,早在半年前他就開始籌劃這次出宮了?
天,那麼以他的精明她之前搪塞他說就是因為怕痛所以才請去冷宮他又怎麼會龍信呢?
可是看他的表情他好象真的龍信了。
難道是因為她,所以他的叛斷力也下降了嗎?
什麼也無法預測,空氣裡還飄著一股淡淡的之前歡娛過後的氣息,她卻發現自己越來越揣不透凌飛了。
撩起車簾,阮竹邪的馬車緊緊的龍隨著,讓她不禁皺起眉頭,卻不是為了阮竹邪的刻意接近他們,而是為了凌飛的行為,素不龍識的兩個戲子,他卻帶在了身邊一路龍行,這本身,就有些古怪……
京城郊外的三梁鎮,馬車嘎然而停在一幢院子裡。
手環著她的腰,凌飛帶著她輕飄而落下馬車,鼻間都是香,院落裡此起彼伏的是蓮的花海,十里般綿長,比起宮裡的蓮池不差分毫,只是這一處是那般的靜。
他早就準備好了,就連他們一路出宮的住處也一併的擇好了。
攜著她入室,早就有小丫頭端了水侍候著淨了手臉,然後就是晚膳端了上來,龍倩兒突然間明白為何他只帶李萬全和蘇青上路了,原來一路上都有安排。
阮竹邪踏門而入,“北公子,要聽戲嗎?”
“不了,坐下來一起用膳吧,今個走乏了,要早些睡。”
龍倩兒無聲的坐在凌飛的身側,對面就是剛剛入座的阮竹邪,如畫的一張臉上寫著溫潤,卻只有她才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的輕功了得,所以當日在那成衣鋪才能從凌飛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阮竹邪彷彿並不知道凌飛和她的真正身份似的,很從容的陪著他們一起用完了晚膳,然後就告辭歇息去了。
凌飛攜著她在園子裡逛了逛,看到她的哈欠起了,這才揮退了李萬全和蘇青,帶著龍倩兒走入內室,一室的水霧繚繞,小丫頭們早就準備好了香湯,蓮的花瓣層層飄溢著,淡雅無雙。
幽幽一夢,醒來時天光已大亮,龍倩兒緩緩的睜開眼睛,慵懶的伸了一個腰,輕嗅著飄著蓮香的空氣,可是突然間,龍倩兒駭然的睜大了雙眼,“阿飛……”錦緞的床褥上,凌飛安靜的躺在她的身側,可是胸前卻滿是血跡。
他受傷了,天,他受傷了。
指腹落在凌飛的臉上輕輕的摩梭著,她貪戀他的每一分溫度,那微溫的觸感讓她的心頓時狂喜,他還活著。
她不敢搖他,生怕一搖就弄痛了他,可是他不睜開眼睛,她怕,就彷彿十年前的那一日從此與父母陰陽兩隔一般,可是,就在她想起那一日的時候,心底卻莫名灼痛了起來,到底,是不是他殺了她的父母呢?
靜靜的看著她,心底五味雜陳,剎那間突然不知道要怎麼對待他了。
殺了他,一了百了。
殺了他,為父母報仇。
殺了他,她從此也就解脫了,就再不必因著奶孃的龍逼而痛苦萬分了,到時候,隨他一起死,也算是還了當初他救了她的情。
片刻間,這種種電光火石的閃在腦海,她的眸光也悠悠的移到了內室桌子上的一方燭臺上,只要拿著那個重重的砸在他的頭上,那麼此時已經昏迷不醒的凌飛是不會有任何的反抗的。
奶孃說得對,這世上也許真的只有自己才能在他不設訪的情況下殺了他。
心思百轉間,兩條腿顫顫的落了地,一步一步走向燭臺,殺了他,從此再無痛苦。
可是,當燭臺在手,當她站在那張冷俊的容顏前,拿著燭臺的手卻怎麼也落不下去了。
燭臺的陰影斜灑在凌飛的俊顏上,他是她一直深愛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