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悽然的對著懷裡的人,手顫抖著撫著張譯的臉龐,像是怕驚擾了他,動作是那樣的輕緩。“老爺,最終還是我害了你啊!”女子慼慼然的說道,那聲音是無限的悔恨,無限的自責,還有無限的愛意。
“你們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們。”女子雙眼空洞而又茫然,那是了無生氣的眼神。
“那年,我在大漠行走,不慎被大漠孤鷹所逮,他日日侮辱我。還將我轉送他人,薛老大那個幾個道貌岸然的傢伙。他們日日凌辱我,只將我當做暖床的工具。直到我遇到了老爺。”說到這眼神竟有了光芒,“他將我救下,並娶了我。他不在乎我的出身,不在乎我早已是殘花敗柳。數十年如一日的愛著我。可是我知道老爺心裡是恨得,就像我每夜還在做著被大漠孤鷹侮辱的夢一樣。他一直想替我報仇。
許是上天垂簾,終於來了機會。他收到了一個白衣女人的信,只要把那封信的內容告訴他恨得那幾個人,剩下的她會來解決。直到陸續傳來那幾個人死訊,還有無涯少莊主被牽扯其內,他才知曉原來是被人利用了。後來那人又來找過他,只說將龍姑娘引到花滿樓內,以後便不會勞煩老爺。沒想到她還是不放過老爺。”她抬起頭看著我,目光中帶著乞求,“希望你們能將我和老爺葬在一起。他最愛的就是這裡滿池的荷花。”
只聽利刃割破肉的聲音,飛鷹將匕首捅入了自己的心房,鮮血瞬間開成了片片紅花,在晚風中,妖冶奪目。
“老爺,還記得你在這裡為我描眉時,常說的那句詩嗎?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時間便這樣一點一點的流逝,我們沒有一個人在動,只是空然的看著地上生死相隨的愛侶。
我微微抬頭,卻撞上飛悲苦的眼神,心中一陣抽動,“時初你把他們埋了吧!”轉身便要離去。
只聽身後,“倩兒!”
我駐足一刻,便又前行。
他不知,我在轉身的瞬間,眼淚早已滑過。如若無緣,何必再痴纏呢?
緣起於滅,聚起於散,合起於分,遇起於別。人世間種種悲歡離合,貪嗔恨痴,在生生世世中,輪迴往復,不死不滅。
我不記得我是如何從花滿樓回到了這裡,只知道這一切猶如夢幻,卻又真真實實的存在。
我本欲絕了這情絲千卷,卻無奈上蒼戲弄,讓本不該遇上的人卻這般難捨難棄?
就著一杯清酒,仰望天空中早已成環的月,淚水打溼衣衫。
原來這便是見了,勾起的希望,便在瞬間被澆滅。
望盡天涯路人,勾勒金樽酒一杯;卻把清風笑談,月成環時昔成?。
天際矇矇亮起,我才明瞭,我竟對著這黑夜坐了一宿。
對鏡梳妝,梳不斷這萬千的愁思。
我起身離開了房間,想著就此不如離去。卻在大廳時,再次相遇……
“龍姑娘,起的這般早!”
我回首,瞧見廳廊處,一青衣身影,對著我頷首微笑。他今天依舊一身青衣,手持紙扇緩緩搖著。
我亦淺笑,接著朝門口走去。
身後響起他的聲音,“龍姑娘,難道今日也想不告而別?”
我駐足,深吸一口氣,繼續前行。
“龍姑娘,似乎還欠在下一個解釋吧!”
我低著頭,只是向前行。
“龍倩兒,你還要像兩年前一樣不聲不響的從我身邊離去嗎?”凌飛怒吼著。
我不理,只想著快一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遠遠地躲起來,再也不要相見。
只是,有些時候的相遇是命中註定的,就算你在想逃避也逃不掉。
“倩兒姐姐!”門口一個女子驚喚道。
我抬起頭,卻撞上一對男女。女的有如水的美眸,粉色衣裙雙環鬢,玲瓏耳飾佩戴其間,笑靨,嬌小可人。男的眉清目秀,雙目間卻泛著寒光。這二人便是凌裳兒和明毅。
我衝他們點頭微笑,心知是躲不過去了。
觀景亭外,山水湖色,秋波盪漾。應是日頭高掛,孤雁高飛,游魚潛水。
我與裳兒對坐在雅間,明毅望著窗外不知想些什麼,凌飛只是舉杯淺酌,不語不談。
這其間我簡單的說了那日離去的原因和近兩年的經過,唯獨隱去了我看過錦雲公主畫像之事。
裳兒聽後只是不住的咋舌,“倩兒姐姐,四哥哥這次原本是直接去到驪山的,中途中聽聞你所遇之事,特意中回江南。所以才不早不晚的遇見了你。”
裳兒一句我心中恍然,原來那個總在暗處盯著我的人竟是他!
“我從無涯出來也有些時日了,也是時候回去一趟,這白衣魔煞之事還未有定論,三月之期也過一半。”我淡說道。
“你要走?”久未開口的凌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