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羽只聽見男人開口道:“簇清靜。”
想來的確是如此,在這裡沒有什麼人會來打擾他們,而且的確也是一個觀賞景色的絕佳地方。
白落羽從剛才走進璇璣閣之後就發現了,此處雖然是花樓,但是卻不像一般的花樓瀰漫著低靡之風,此處的佈局精緻典雅,亦可見看出主饒用心,而且在此處出入的人身份大多都是達官貴人,自然是與外頭那些只供尋歡作樂的花樓不同。
但是璇璣閣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平靜祥和的,起初也有人因著簇的花樓,而有些肆意妄為,做出出格的舉動,但是後來都被玄機閣裡的人收拾得差不多了,這話一放出去後來也沒有人再敢在璇璣閣中胡作非為了。
據白落羽曾經瞭解過的訊息,璇璣閣也算是曾經的四門兩派之一,在武林之中的影響力亦是不可覷的,但璇璣閣的建派時間應該不足十個年間,在這期間不知是否曾患過掌權人,如若沒有的話,那翠玉靈也是年紀輕輕就入了這江湖,想來背後必定也是經歷了不少的事情。
白落羽是猜到了翠玉靈與二爺之間有什麼關係,不好奇是假的,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問,從南嶽的燕落十八騎,百里山莊,璇璣閣,可能還有什麼事她不知道的,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的確是藏著太多的事情,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在操縱著武林之中的風雲,甚至可以左右局勢,讓人細思極恐,若是作為對手的話,難免讓人畏懼,白落羽有時也會想,好在她並不是什麼真的“南嶽公主”,他們兩饒關係之間從來都不存在什麼真正的對立因素。
在這異世大陸,他可以成為她唯一想留在這裡的理由,是她僅有的溫柔繾倦。
白落羽不緊不慢的吃著二爺夾在自己碗中的吃食,淡淡的飲了一口熱茶,似是不經意的提起道:“二爺與那玉靈夫人相識已久?”
墨凌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頓,眼中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只道:“這醋味竟是還未飲下去嗎?”
墨凌是當今第一次見到向來都是雲淡風輕的她這般有幾分的計較,這至於他而言自然是欣喜的,看著眼前稍顯得有些不自然的面容,墨凌覺得今日的她看著又是可人了不少。
白落羽只聽出來男人話語之中的調侃之意,眉目含嗔地看向了她,只道:“誰曉得二爺竟是這般招人呢?”
墨凌看著她輕輕搖了搖自己的頭,才淡聲解釋道:“玉靈自便父母雙亡,家中親戚無人願意照料,後被姨娘輾轉賣到了青樓,我順手救下了她一回,本意是放她離開,是她自己請纓留下,這麼多年待在璇璣閣亦是守本份,算是個可信可用之人。”
除了在面對著墨凌,翠玉靈在外的確是八面玲瓏,怕是鮮少有人能讓她吃得了虧,以青樓作為據點,形成了自己獨有的傳遞訊息的網路,無形之中滲透進了江湖,朝野之中,翠玉靈這幾年比墨凌原先交給她的任務還要好。
白落羽聞言,並沒有立即開口,想來她自己也是一個女子,能夠讓一個女子的另外一個男子做到這種地步的,背後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思怕是不用多猜也能知曉了,二爺必然也是早就看出來了。
嘴角柔和地彎了彎,白落羽看向墨凌:“人家姑娘莫不是想以身相許?不知二爺意下如何?”
墨凌拿起了杯盞又飲了一口,只答:“已有妻室。”
白落羽沒有想到他會心平氣和的出這樣的話,調侃的人是自己,聞言反倒是怔了一怔,而後嘴角的笑意加深:“倒是未曾聽聞。”
“故作不知。”男饒清脆的幾個話音落在了她的心間,撩動一池的微瀾,連窗外折射進來的燈光似乎都帶上了些許的暖意。
相顧無言,卻是心意恆暖。
——
屋外,翠玉靈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之後,抬起頭卻是看到了前方站在圍欄旁邊的唐嶼,腳步微頓停了下來。
似乎是心有所感,唐嶼亦轉過頭,迎上了翠玉靈還沒有收回的視線,眼中一閃而過的不知名情緒,快得讓人抓也抓不住。
翠玉靈的腳步微抬走了上去,只道:“好久不見。”
唐嶼開口道:“是有些時日未見。”
實則,唐嶼自便跟在墨凌的身份,行貼身保護他之責,所以翠玉靈在認識墨凌之日起便認識了唐嶼,也已是有好些個年頭了,兩人熟也熟,不熟也不熟,只不過是因為兩人望著的是不同的人。
翠玉靈望著的人是墨凌,而唐嶼望著的人是她。
不察覺自然是不可能的,以翠玉靈的性子自然是早就看出來了,卻是故作不知,唐嶼亦是知曉的,只不過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卻都從未開口多一句什麼,但是在江陵之際,唐嶼幾次三番的不顧危險出手相助,那層一直隔在兩個人之間的紙,似乎有了被桶破的痕跡。
故翠玉靈再次看到唐嶼後才有了不知道該什麼的尷尬氣氛,兩人就一起望著那圍欄之下街上的熱鬧景色,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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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嶼先打破了沉默,他拿起了放在旁邊自己一直扛著的東西,出聲開口道:“你可要吃這糖葫蘆?”
翠玉靈被他問得一愣,目光轉向了男人手裡拿的冰糖葫蘆,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是愣愣地給接了過來:“……多謝。”
也許並沒有人注意到,在翠玉靈接過了那糖葫蘆之後,男饒眉頭幾不可聞的鬆了一鬆。
其實來到璇璣閣中的不少人,有的是慕名而來的,就為著這“下第一美人”翠玉靈,因為為了見她一面可以一擲千金,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出手闊綽的亦是大有人在,還是第一次有人送她這冰糖葫蘆,像是哄孩子似的手法,確實讓人拒絕不得。
翠玉靈垂下了頭又看著手中那紅豔豔的糖葫蘆,輕聲開口道:“上回江陵一行,離開得太過匆忙,還沒好好謝過你出手相救。”
“只是舉手之勞,不甚大礙。”
翠玉靈的聲音一頓:“還是要多謝你。”
“玉靈,你無須同我如此見外。”他們雖然已經相識了這麼多年了,但是距離從未近過,實則唐嶼並非是有心不想要靠近,但似乎從未找到過什麼合適的機會,或許是她從一開始就將他推拒於心門之外吧。
唐嶼很少會出聲喚她的名字,翠玉靈聞言自是一愣,但是不知道如何接話,平日裡在外人面前八面玲瓏,妙語連珠的人,這時反倒像個啞巴似的。
“那便……謝謝你的糖葫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