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天的腳步微頓,轉過身來,冷聲開口道:“無論這把刀裡究竟有什麼,是否真如方才那人之言,得此刀者將遭災禍,在我看來,江湖浩劫已難避免正在興起。”墨凌天蘊著深意的眼神朝著人群裡淡漠地掃了一圈,險惡的向來不過人心罷了。
萬花門的弟子正在說著若晴是如何被蒼穹派所殺,臨死之時脖間所浮現出來的手印,齊刃刀,這把刀的吸引人就在於說它的神秘,就像是蒼穹神教的神秘,總是能令人感到意外,令人心覺忐忑一樣。
墨凌天終是推著白落羽走出萬花門,唐嶼和司徒洛冥就跟在他的身後,到了外面,男人將白落羽從輪椅抱到了馬車內,這次他們出來馬車裡放了些換洗衣物和日常所需的東西,動作之間碰倒了茶几上的玉杯,清響聲中,白落羽被墨凌天壓倒在座椅上。
“不是第一次了吧?你還打算要瞞著我?”危險的眸色閃動利光,墨凌天半壓在了白落羽的身上。
儘管她在人前從不曾顯露出來過,但一直將白落羽看在眼裡的墨凌天怎麼會察覺不到她情緒的波動,他對這一點比任何人都瞭解,見身下的人不答,沉聲問道:“還不說?”
“好了,二爺,你先起來。”白落羽拉開了墨凌天的手,坐直身來,看到了視窗外面司徒洛冥對她揮了揮手,顯然是聽到了馬車之內的動靜,眼中的笑意帶著幾分調侃,白落羽抬手把車窗的簾子放了下來。
墨凌天似對白落羽的分心很是不滿,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看著我,落羽!”男人逼近,眼神越來越利,語調也越來越冷:“你還打算一個人承受,什麼都不告訴我,不準備對我說?”
“二爺……”此刻的墨凌天正沉著眼,那種冷硬向來是他人絕不敢正視的,白落羽卻是已經習慣了,況且她也心知他是護著自己的,但白落羽也知道這次二爺是真的動怒了,只得軟聲開口道:“二爺……我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而已。”
白落羽承認了,墨凌天的怒氣卻是更盛:“沒來的及說?!”低喝聲傳出馬車,有些江湖人也準備離開,恰好聽到馬車裡傳出來的男人的怒喝聲。
“我若沒看出來,若是不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說?還是一直不說?什麼事都要自己擔著,將我視作什麼?不知道我擔心你?!”
白落羽忙握緊了男人的手:“二爺你不要這麼緊張,真的只是老毛病了而已,我知道該怎麼做……”
“你知道?”墨凌天打斷了她的話。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白落羽的眼中閃過抹無奈的柔和。
“你說。”
“我……”
白落羽的唇被堵住了,後面的話自是說不出口,馬車裡的對話突然停了,沒有了聲息,外面的人也不知裡面發生什麼,面面相覷著。
車裡,白落羽才說了一個字便已經無法開口,墨凌天像是有心要懲罰她一般,男人的吻幾乎是用噬咬的,有意在外留下痕跡,直到兩人都氣息急促才放開了懷中之人。
手指從白落羽唇上劃過,墨凌天這才恢復了原先的神色:“……你說。”
輕咬唇,白落羽抿去自己唇上的痕跡,開口道:“你知道的,這些時日我沒有亂用內力,只是體內的蠱毒因為先前被壓抑太久有突然爆發的跡象,有些不受控,近來我有時能感覺到腿上傳來的陣痛,比如方才,不過那些我曾經經歷過,雖然有些許的不適,但我還能夠應付,只要等體內的那股力量平靜下來,一切都還是會和原先一樣,在我控制之中。”
墨凌天是在事關白落羽上總會不夠冷靜,白落羽卻沒有跟著不冷靜,雖然有幾次疼的半夜醒來不敢動身,的確這些在先前都曾經經歷過,更強烈的也有過,所以白落羽確實並不擔心,也想著沒有必要讓他為自己而憂心,便就沒說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白落羽不覺得如何,墨凌天卻是分外慎重:“倘若有事你一定要和我說,你什麼都不說,就算不是逞強,我也不放心。”
“好了,我知道了。”白落羽柔順地看著他。
墨凌天的眉頭這才鬆了鬆,挑開視窗簾幔吩咐啟程:“上路,回無影閣。”
男人握著白落羽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馬車在路上疾馳而過,司徒洛冥和唐嶼不斷策馬才能跟上,夕塵師太接下來會怎麼做,繆智繆絕是否被她遣去查訪什麼事,齊刃刀是不是又落在了除了蒼穹派之外的人手上?所有的這些事,彷彿全都淹沒在車輪滾滾的煙塵之下,無人去理會。
——
天嶼山,弒血盟內。
黎落實則是很少疾言厲色,他總是玩世不恭,眉目輕挑,嘴角總是帶著似笑非笑的笑意,但現如今,那頁紙張就在黎落的手裡被捏做一團,男人手指的關節都已發白。
可就算如此,黎落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多大失控,柳綺煙只看到了怒意,焦急,甚至是懊悔,不明顯,但黎落卻是沒有在她的面前加以掩飾。
懊悔……看到這樣的黎落,柳綺煙想到的是前陣子弒血盟內的手下被黎落下令秘密處決,當時黎落的矛盾掙扎之中就有懊悔,懊悔他自己的失誤,沒有提前提防這件事,只能做出最理智最無情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