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溪說到這裡,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說了下去:“弒血令之事,我可以理解教主心中的惻隱,可是教主現在將人帶回了盟中,是想讓底下的教眾如何想?還有教主在洞中的走火入魔,險些遇害……”她的語氣一頓,接著說道:“難道那時候,你早就知道……”
紫溪的話音剛落,黎落放下整理到一本的呈報,沒有回答。
男人不回答豈不就等於預設,紫溪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黎落,看著她這個教主:“那時候你早就知道是柳蒼傲他們以柳綺煙為餌,你早就知道那是個圈套,你早就知道卻還……”她就想他何時會如此沒有防備之心。
“是,我早就知道。”黎落其實並沒有想要隱瞞,他也一直都清楚,紫溪早晚都會想明白的,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讓阿煙心軟,他就是讓阿煙鬆口,仗著是一點點的心軟牢牢地將她捆住。
黑色的發在陽光下映著青衣,在紫溪的眼裡似乎也泛出清冷淡漠的顏色,她睜著眼睛,不敢相信黎落居然就這麼承認了:“黎落!你真的要為她做到這種地步?這是你的弒血盟,底下的也都是你的教眾,他們的生死在你眼裡難道毫無意義?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麼成為教主的?要是沒有他們的擁護……”
一時急切,紫溪叫了黎落的名諱,忘記了上下之分,上前幾步對他大喊,喊叫聲裡滿是焦急:“你又知不知道,這些事,盟中有人也已經得知?早已有人起了異心!”
黎落擱在桌上的手動了動,微微皺眉:“這些時日我沒有呼叫過盟中的人。”
紫溪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既心痛,又心急:“就如我也沒想到,在臨城之時你就為了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了,這麼算起來,弒血盟又算作什麼呢?”
自嘲的笑浮現在紫溪的嘴邊,她回憶起那時候:“早在弒血盟方才受圍剿,你受了傷還非要去傲雲山莊尋她,遇到楚暮乾的襲擊險些遇害受了重傷那件事之時我就該明白,你已經不在乎弒血盟了,以前那個為了弒血盟盡心竭力的黎落,已經不存在了。”
黎落聞言似是一震,沉沉的目光朝她望去,彷彿驟起洶湧,一瞬間彷彿又道利劍射來,讓紫溪察覺到毫不掩飾的寒意。
“紫溪,究竟出了何事?”黎落開口道,那聲音竟然還是透著淡淡的沉穩,紫溪的心裡卻是沉重了起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更不知道之後黎落會怎麼做。
先前將弒血盟視作一切的教主,會如何對待這種事。
“弒血盟分部之下有人反叛了,起因便是為了弒血令為發往傲雲山莊一事,揪出了柳綺煙的緣由,雖然人數還不多,但我怕……此事已經瞞不下去了。”收起了所有心緒複雜,紫溪出聲稟報道。
黎落似乎一怔,就如所有習慣運籌帷幄的人一樣,當有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之時,他不是憤怒也不是驚慌,緩緩放下手上的東西,他只是微微抬起眉,甚至還能露出一絲意外的淺笑:“哦?是怎麼回事?”
男人靠坐在了椅背上,平平靜靜地開口問道,那種彷彿是與上句來的沉靜猶如深海,水波不興,落在陰影裡的面容還是那麼玩世不恭的,好似這不過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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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溪攥緊自己的衣裙心裡卻有無數情緒翻騰起伏,驀然走上幾步,她正視著黎落,滿臉難掩的憂色:“這事態原比想象中的要嚴重,如今江湖上大家都知道了教主與柳綺煙你們之間的關係……”
她的眼底閃過苦澀,繼續說道:“教主和她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但那時你們之間的事,手下的人當初並不知曉,那幾人只知道傲雲山莊曾是他們的敵人,傲雲山莊的人傷了他們,殺了人,柳蒼傲是敵非友。”
黎落下令發出弒血令之時避過了傲雲山莊,還有柳蒼傲這個領頭人,公然維護傲雲山莊是武林中人眾所周知的,但弒血盟中有不少人不死在傲雲山莊的手中也是不爭的事實,也確實如紫溪所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黎落這些時日都跟著柳綺煙在外,教眾之人早就有人生出了異心,有一個人,又豈會沒有第二個?當初圍剿之時,在傲雲山莊其下的傷亡弒血盟中人最多,如今正是心有不服。
“可有人為首?”微微沉吟,難以看出黎落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何種神情,紫溪從這句話裡只聽到一些難辨的深沉,她搖頭道:“沒有人為首,一共二十三人,他們心生叛意,不聽上令,意圖離開弒血盟,去找傲雲山莊的人報仇。”
“你提前發現,然後如何處置的?”看著自己衣袖上的一道摺痕,黎落的雙目半斂,輕佻的話音,似乎還是慣有的毫不在乎的神情,聽在紫溪的耳中莫名地帶上了幾分忐忑。
方才發洩地無禮了一番,此刻的紫溪算是恢復了以往的冷靜了,她抿了抿唇,退後幾步,走到自己一貫站立的位置上,垂首說道:“回教主,我已經將那二十三人扣押在牢中,關於此事的任何訊息都沒有傳出去過,就等教主回來定奪。”
“很好。”黎落站起身來,窗外的陽光灑下幾許微塵,他拂袖,徑直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我想要去見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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