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照如今的形勢,熊立安雖然語氣並不好,但如果真要命人動手的話,對於白落羽應該還是會有所顧忌的。
但就在他們兩人準備離去之時,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可以聽得出來人走得很快,幾乎在他們聽到的同時就到了門前了。
莫非說是熊立安去而復返嗎?畢竟只有高手才會有這樣的輕若無聲的腳步,眼見著門就要被開啟了,司徒洛冥和唐嶼對視了眼,動作迅猛地各自上了一邊的房梁,因為房間內無處可躲,他們只能伏在靠近門邊的房梁之上,掩藏身姿。
但這個房間實在太過於空曠了,在這種情況下躲避亦極其容易被發現,故他們也做好了要隨時迎敵的準備,甚至想好了要如何應對整個騰蛇族的圍攻了。
但在看到來人之時,他們毫無疑問地有幾分訝異,司徒洛冥眯了眯眼,看見對面的唐嶼亦皺著眉頭。
竟然是他?樞御派少主楚暮乾,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進來的人居然會是楚暮乾,他看起來與他們先前見到的時候大為不同,穿著打扮自然難以和先前相比,略顯幾分寒酸和狼狽。
自從樞御派被弒血盟的弒血令害得幾近滅族之後,還聽說楚暮乾曾帶人圍攻過黎落,之後便失了蹤跡,沒有想到竟然會躲在西南來,還出現在騰蛇族內,這其中代表著怎麼樣的牽扯?
好在楚暮乾似乎很著急,並沒有很仔細地巡視屋內的情況,關上門後就徑直地走向了書架處,一陣小心翼翼地翻箱倒櫃,似在找尋著什麼東西,無果之後在聽到屋外傳來的下人的腳步聲,又倉皇地逃了出去。
待楚暮乾出去了之後,司徒洛冥和唐嶼輕聲地從房樑上下來,想起了剛才那個倉皇逃跑的背影,司徒洛冥不禁地搖頭輕嘆了口氣,想起了先前在武林大會時楚暮乾是如何風光,身為樞御派少主,武林年輕一輩的翹楚,又是柳蒼傲欽點的女婿,最有可能的下任武林盟主的候選人,如今竟是落得這般的境地。
唐嶼看了眼顧自在旁感嘆的司徒洛冥,淡聲開口道:“走吧。”
司徒洛冥挑眉地點了下頭。
兩人回到客棧之時,墨凌天和白落羽正坐在廳內,許是在等他們。
白落羽坐在輪椅之上,腿上蓋著件雪白的毛毯,上頭枕著本醫書,她正藉著桌上的燭光淺淺看著,墨凌天原不讓她看的,夜裡光線昏暗,看久了眼睛必然會酸澀不適,但白落羽又著實無聊的很,男人便只能由著她了,讓客棧的人多給白落羽添了幾處燭火。
自從出谷之後,似一直在四處奔波,白落羽已經鮮少有這樣閒適的時間坐下來好好地看會書了,反倒是有幾分不習慣,些許地懷念在谷中的清靜日子。
看著司徒洛冥和唐嶼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白落羽才放下了手頭上的書,開始熱桌上的溫茶,在旁安靜地聽他們交談。
司徒洛冥將在騰蛇族的所見所聞相告知,白落羽在聽到自己的名字之時,微皺眉地抬起頭來,反問道:“護我?皇子?”
“嗯,你可想到了是誰?”司徒洛冥點了點頭,自己動手從茶座之內取了杯白落羽剛泡好的熱茶,沿著玉白的杯沿還在冒著嫋嫋的輕煙,司徒洛冥抬袖不心急地淡淡抿了抿,果然每回她泡的茶火候和味道都控制地剛剛好,微苦澀的甘甜在喉嚨縈繞不去,回味無窮。
早在聽到司徒洛冥的話之時,墨凌天的眼中就閃過一抹莫名的神色,男人卻沒有開口,看著白落羽的目光似也在等著她的解釋,若說這三國之內的皇子,墨凌天數也是數得過來,他在等著她自己開口。
白落羽垂眸,輕蹙眉尖,心裡有了幾分猜測,卻是未道,只是朝著墨凌天不答反問道:“二爺,我們還要去騰蛇族嗎?”
墨凌天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問道:“想回去了?”
白落羽並沒有迴避地迎著男人的眼神,點了下頭坦誠道:“嗯…”她的確是想回去了,想回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又會和騰蛇族有牽扯?他在預謀些什麼,竟讓她覺得分外的陌生。
墨凌天的眉頭不禁皺緊了,過了會兒只道:“好。”
看著男人什麼都不開口問,白落羽反倒有幾分訝異,抬眸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人,無法忽略心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這時,唐嶼在旁冷聲開口道:“二爺,我們還在騰蛇族見到了楚暮乾。”
“楚暮乾?”墨凌天反問了句,那個失蹤很久的樞御派少主。
唐嶼:“嗯。”
白落羽看向了沒有再說話的二爺,的確她也知道,以現在樞御派的實力,要說想要東山再起定是沒有那麼容易的,她只是在想他會不會成為二爺計劃中的一個絆腳石。
沉思了片刻,墨凌天抬頭看向唐嶼道:“去準備下,明日啟程回中原。”
唐嶼的眼中閃過抹意外,腳步微上前,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點頭道:“是。”
司徒洛冥在旁獨自飲茶沒有說話,他倒是絲毫不訝異二爺的這個決定,白落羽也沒有說話,只是在聽到男人說話之時抬袖倒茶的動作頓了頓,心頭似起了微瀾,搞不清楚究竟是誰先服軟,做出了妥協,看來還是需要找機會好好地跟他解釋解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