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南嶽國主白奕寒追求夏語芙的事情在三國之間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幾番屈尊才終是抱得美人歸,但卻是好景不長,在兩人大婚之後沒多久,夏語芙就自動請旨遷往了冷宮別院,連兩人唯一的女兒都是在冷宮裡誕生的,眾所周知白奕寒對其心不死,前些日子派人外出尋遺落在外的公主,就是為了討夏語芙的歡心,而這個公主便是白落羽,白落羽是夏語芙與白奕寒之女。
而至於白奕寒尋女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含義,那就不為人所知曉了,畢竟如今南嶽宮中形勢複雜,幾名皇子之間明爭暗鬥相互打壓勢力,甚至有的為了權系之爭勾結了外族,就如此次雖是知曉毒公子和騰蛇族許是和南嶽王室相勾結,但卻不一定是和南嶽國主,也可能是其他人,只是不知道,如此對付耀雲的這一招,究竟是出自誰的手?這樣想來這其中倒是更有趣了。
司徒洛冥一邊喝著酒輕搖著頭,一邊看向了坐在自己不遠處的白落羽,見她依舊神色如常地吃著飯,動作不緊不慢透著淡淡優雅,彷彿他們正在說著一件與她完全不相關的事情,亦沒有開口問些什麼。
墨凌天問了那最主要的問題之後,便沒有再開口,神色莫名似陷入微思,司徒洛冥在旁又問了湛鈺山幾個問題,後來又提到了西南境內如今的族系之爭,玄狼族和騰蛇族的情況,湛鈺山都耐心回答細緻解釋了番,當真是做到了知無不言,他們雖然向來都有調查訊息的暗衛,但所得的訊息自然不如一個常年紮根於西南的湛鈺山來得了解和詳盡,連白落羽都頗為感興趣的聽著他們在討論。
酒席到了最後,湛鈺山卻是忍不住的試探開口道:“二爺,不知此番邊境之事,耀雲……”
湛鈺山並沒有直接說破,亦在猜測著眼前之人與耀雲的關係,他的確想從中得到些訊息,即便說沒有辦法改變,至少也能提前做好些準備,這彝族之內都是他的子民,他不能再因為自己一人之事,而將他們捲入無休止的戰亂和動盪之中,那他更有愧做這個族長。
墨凌天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平靜的眸色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坐在旁邊的司徒洛冥瞧這情形,挑了挑眉頭,舉起手中的酒杯敬了湛鈺山一杯酒,邀他舉杯,一邊略帶調侃道:“湛族長怕是說笑了吧,我們只是一些江湖中人,這朝廷要如何辦事我們怎麼會知曉?又哪輪得到我們去左右呢?不過事已至此,彝族這兵也確實是派出去了,突襲之事對你們而言亦不是栽贓嫁禍,既然說事情已經無力迴天的話,彝族還是提前想好應對之策為好,畢竟此事顧忌到耀雲朝廷的顏面,怕也不是這麼能輕易了結的。”
司徒洛冥的話說得淺顯,略帶幾分輕描淡寫,但其實已經仁至義盡了,亦是給湛鈺山作出了提醒,這仗若是要打的話,他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湛鈺山頓時覺得口中的酒澀意難忍,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最後只得咬牙吞下,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多謝提醒,此事湛某定會好好斟酌的。”
見酒桌上安靜了下來,白落羽便轉過頭,朝著身邊的男人溫聲開口道:“湛月蓮如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剩下便由著她自行細心調理,我們也無需再次久待,二爺,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怕是還不能回南嶽吧?白落羽垂眸,心裡有了猜測。
墨凌天轉頭回視著她,緩聲開口道:“去一趟騰蛇族。”
白落羽似乎並不意外男人的回答,只是點了點頭,微微斂目,而後覺著男人放在桌子之下的手輕輕握了握她的,似無聲的安撫,白落羽愣了下抬起頭來看向他,緊抿著的嘴角微松,勾起一個柔和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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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人又在族長府內休整了兩天,然後才啟程出發前往騰蛇族,湛月蓮將他們送至大門口,神情十分不捨,想來不知不覺竟然過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但就這幾日,先是賀雲瀾走了,現在白落羽他們也要走了,中原與西南相隔甚遠,再見面之時不知已是怎樣的光景了,還是讓人不免唏噓。
湛月蓮幸之她能夠遇到他們,這一路下來正是因為有了他們,她才能次次逢凶化吉,到如今安然的在此,雖然白落羽的性格很冷清,湛月蓮甚至很少看到她笑,但就是這麼一個一直坐在輪椅之上看起來極其柔弱之人,幾次救了她和她爹的性命,湛月蓮自是心念感恩。
她走上前去,對白落羽說道:“還沒鄭重的跟你說一句,多謝!”這句多謝里麵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湛月蓮甚至無法一一去道出。
白落羽頗有不知如何應對這般情形,只是搖了搖頭道:“……無須如此。”
湛月蓮卻是執著地看著她,然後出聲問道:“我能……抱一抱你嗎?”
在聽到了湛月蓮的話後,站在輪椅旁的墨凌天不自覺的眉頭皺了皺。
誠然白落羽聞言也是怔了一怔,像是第一次有人對自己提這般請求,她似又不知如何拒絕,只得略有些僵硬地看著湛月蓮走上前來幾步?微微俯下身子,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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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羽並沒有任何的動作,然後她聽到了湛月蓮在她的耳邊柔聲說了句:“多謝,你這麼好的人,一定會幸福的。”
聞言愣住了,白落羽的眸光輕閃,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和祝福,前世的病,她就像是個未帶著祝福出生的孩子,更是少了許多幸福的權利,而如今有這麼一個人對她說這樣的話,白落羽莫名的心頭微熱,心底更是萌生了隱隱期許和希冀。
湛月蓮鬆開了白落羽,聽到她略有幾分不自然的對自己說:“謝謝。”湛月蓮嘴角彎了彎,笑得很真誠。
整理好了行囊,備好馬車,一行人終是出發了。
山路之中,馬車緩慢的向前行進著,唐嶼騎著馬走在最前頭,目光巡視著周圍的環境,轉頭朝墨凌天道:“二爺,湛鈺山說騰蛇族在天寧山,我們到了大路,先找個地方住下,歇息幾日再去?”
墨凌天點了點頭,到了傍晚天已經漸漸的要黑了,距下一個城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墨凌天停了馬。
男人掀開簾子,走進馬車內之時,看見白落羽正輕靠在窗邊的一角,腿上蓋著一件毛毯,毯上枕著一本薄薄的書,而她正低下頭略帶閒適的翻看著那本書。
墨凌天:“天暗了莫再看書,傷眼。”
見男人走了進來,白落羽抬起眼,將手中的書放到旁邊的小茶几上,柔聲開口道:“累了?”
邊說著,白落羽抬袖拿起了旁邊的水囊,遞過去給他,沒有熱水泡茶之時便只能以此將就了,但白落羽發現男人每回喝水倒是總喜歡喝她的水囊,漸漸地便習以為常地變成兩人共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