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後,只聽男人用平緩的語調說道:“落羽,沒關係,假若你的毒解不了,大不了這輩子我都看著你,不讓你亂用內力,這麼一來毒也不會對你有影響。”墨凌天頓了頓,更抱住她點:“腿好不了,沒關係,上哪我都抱著你。”
白落羽聞言愣了一愣,心頭像是被人一把攥緊,緩緩垂眼,微微勾唇道:“那你就要時時刻刻看住了,管住了才行,否則在你不知的時候我若是又不小心亂用內力怎麼辦?”
男人的提議在白落羽看來似乎還不錯,半是玩笑的,她卻是第一次有了這樣貪心的想法,想用自己的安危來束縛她眼前的這個人。
墨凌天抱緊了懷中的人,道:“不會。”投過去的視線似有什麼含義,夜色中的這張臉更顯得薄涼了幾分,那眼神也愈加浸入了不知名的情緒。
這畢竟事關白落羽身上的蠱毒,不論說得有多輕鬆,墨凌天還是將這當做一塊心病,是必須除去的隱憂。
“放心,就算找不到藥材,我也不會有事,我保證不會再發生了。”白落羽亦想解去身上的毒,卻不想他對此太過於執著,以免到最後失望。
墨凌天的眸色在月下愈加顯得溫和,卻用他的手握住了白落羽的:“就算找不到一些藥材也無妨,定能找到其他代替之物。”
不過墨凌天的態度如此堅決,白落羽只能點頭,笑得柔和:“好吧……都聽你的。”
“是該聽我的。”墨凌天微傾身向前,白落羽的面色一紅,微側過頭神情古怪地看他,低聲道:“還在屋外,二爺在想些什麼?”
回想起來,男人似乎總是這般的肆意,無論是在何時何地,那日在山上圍攻騰蛇族人亦是如此。
看著懷中人愈發紅的臉色,墨凌天難得的沉沉低笑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沒想二爺會說出這樣的話,白落羽的面色剎時漲紅,轉過頭彷彿沒有聽見男人說的話,只含嗔地掃了他一眼,不與他再說下去。
嘴邊揚起弧度,墨凌天的眼中染上笑意,環緊了放在她腰間的手,微風拂過可以聽到沙沙的聲響,枯草夾著細雪,在夜裡不能分辨,但能聞到草木的清香。
墨凌天的話當然不是真的,僅是為了逗弄懷中的人,他知道白落羽還是對這種在外的場合有所排斥,不想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故在周圍有其他人的情況下,任何太過親密的舉動墨凌天都會剋制。
冷靜理智這一點,似乎已成白落羽性格上不會改變的地方,白落羽已為了墨凌天妥協過,而墨凌天對她亦是如此,才讓白落羽從不信到不疑,他們兩人之間是一點點的相互妥協,直到今日。
不是沒有爭執過,但似乎每次白落羽的理智總是能起到作用,墨凌天強硬的態度也總是能重啟爭端,然後化解問題,他霸道但不會強迫,溫柔只對一人,回想這一年來,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可他們之間卻像是已經相處了好多年。
白落羽忽然覺得心軟,心尖有某種溫柔的情緒,噬心似的一點一滴,由內而外,不能自己,她想,她僅有的餘生的流年都不想再逃了,只願與他並肩。
——
不多時,庭院的那邊響起腳步聲,踩著草叢,發出嘩嘩的聲響:“二爺,白姑娘。”
兩人同時轉過頭去,一起看著那邊的樹下。月影下有人佇立,只說了幾個字,從他的說話聲已聽出了人是誰:“賀雲瀾?”
只能看見那人似乎在東張西望,像是生怕此地還有別人,白落羽與墨凌天身形不動,就看著那個人從陰影下探出頭來。
那人確實是賀雲瀾,還是那身青衣,小心翼翼的模樣,將前後周圍觀察了一遍才由樹後走出。
“果然是你們兩個,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這麼晚了不好好睡覺。”彷彿他們倆才是突然出現的一方,賀雲瀾像是開玩笑,腳步輕巧的走出來。
白落羽瞧著他的模樣,眸中閃過了然:“你又偷跑進湛月蓮的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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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顧忌賀雲瀾尷尬的身份,一方面顧忌著女兒的安危,所以雖然賀雲瀾費盡辛苦找來了紫芝,湛鈺山還是不願賀雲瀾太過靠近湛月蓮,更何況是這種夜深時分,堂堂的玄狼族的統領變得只得如此偷偷摸摸的。
賀雲瀾低聲問道:“沒有其他人吧?”
“你是說湛鈺山?”白落羽微微搖頭,賀雲瀾才要鬆口氣,卻聽她接著說道:“他不在這裡,但若知道你又偷跑來,應該會馬上過來。”
“喂喂,你們總不會這麼無情吧?”賀雲瀾的語音壓的更低了,顯得有些著急,他怎麼會有種錯覺,白落羽這是變壞了呢?
“別叫人了,我知道你們有事問我,他來了,我可就走了,你們就什麼都問不到。”
他的威脅在墨凌天眼裡根本不值一提,男人作勢要出手,賀雲瀾微退了一步:“還有個辦法是將你擒下,到時候,不論什麼事你都會說的。”
“等等!”賀雲瀾嘆了口氣道:“算我怕了你們了,我只是我是想來告訴你們,如今騰蛇族和玄狼族的事已經鬧上去了,這下事情鬧大了,你們往後路上都要小心。”
“你是不放心我們,還是不放心湛月蓮?”白落羽問的一針見血,見賀雲瀾的臉上微微變色,她不再往下說,忽然問道:“從那日你說要回玄狼族去覆命,你是不是就一直在暗中監視?就算湛月蓮不開口,你也能知曉這邊的情況。”
聞言,賀雲瀾怔了下又恢復了原來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情,一聳肩,沒有否認:“不要說得那麼難聽,說什麼監視,我只是暗中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