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不甘心,他的結局似乎早已經註定,生命終是已經走到了盡頭。
“他……他死了嗎?”
湛月蓮有些許猶疑地開口道,她原先是真的擔心毒公子會不會已經做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若真的是這樣,她必然是難辭其咎的,雖更記恨他毒害了她爹,但此時就眼見著這麼活生生的一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湛月蓮的神色還是有些複雜。
墨凌天看了唐嶼一樣,讓他上前去確認毒公子是否真的已死,唐嶼邊走上前邊拿起了手中的劍,往毒公子的心口再度刺了下去……
墨凌天沒有出聲阻止他的動作,白落羽亦沒問他這麼做的理由,湛月蓮卻是在旁驚異地出聲問道:“他是做了什麼讓這麼恨他?”
竟是連人如今已經死了還不願繞過他,這人看起來也不是如此心腸歹毒之人?
唐嶼收起了手中的劍,僅抬頭看了湛月蓮一眼,並沒有出聲回答。
“世上有的藥能夠令人假死,他擅醫擅毒,不得不防。”白落羽坐在輪椅之上,淡聲開口道,替唐嶼做了解釋。
沒過多久,一件令人驚異的事情就在他們眼前發生了。
彷彿是瞬間換了個人,他們眼見著原本已經死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的面容以一個詭異的速度迅速地衰老而去,不僅是面容上,而後連脖子,手上的面板都發生了變化,瞬間就猶如枯草一般,原本烏黑的鬢髮亦染上了霜白,像是瞬間讓人吸走了所有的生命力,僅留下個縮了水的皮囊似的,格外的詭異滲人。
一個原先看起來僅有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俊朗男子瞬間就變成了看起來像是六七十歲的老頭。
若不是毒公子死後,身軀自始至終都沒有移動過,他的身上依舊穿著那件青衫,腹部受劍傷的位置還透著殷紅,確實還是那人無誤,但如今詭異的場景還是讓他們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不只司徒洛冥和湛月蓮驚訝,連墨凌天都危險地眯了眯眼睛,眸中閃過道暗光,多看了兩眼。
湛月蓮有幾分膽寒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用毒嗎?可以腐蝕人肌膚的那種。”這還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人嗎?或者說哪個才是他的真面目?
白落羽在微怔過後,眼中就閃過一絲瞭然,她原先就覺得很奇怪了,這個同他師父一樣年少成名的天漓毒公子怎麼可能看起來這般年輕?原來是如此,這個才是他本來的面目罷。
司徒洛冥並不覺得害怕,反而饒有興趣地走上前去,蹲下身來就近察看著眼前的人,感受著手下確是衰老,摸起來粗糙的面板,倒不是偽裝。
挑了挑眉頭,司徒洛冥朝著白落羽問道:“難道說他先前的是易容術?”
墨凌天的目光也看了過來,白落羽搖了搖頭,緩聲開口道:“不是,若真的是易容術的話需要藉助外物,簡而言之,就是造出一張假的臉貼在面上。”而方才,那張臉明明是在那張表皮之上直接消失的,所以說就不可能會是易容術。
湛月蓮問:“那究竟是什麼?竟會有如此詭異之術。”
白落羽沉思了片刻,淡聲道:“是毒,也不算是毒,他應是此前服用了些什麼藥物強行改變了自己身體的肌理,但這種行為對身體顯然有極大的損害,並且一旦更改便難以恢復自己本來的面容。”
除非像他此刻這樣,受了極為嚴重的傷,生命力流失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白落羽不知道他是因為以身試藥,誤食了什麼藥物變為如此,還是說他當真研製出了可以強行改變人體機能的藥物,她不禁想起了師父曾經說過此人確是個鬼才,只是心術有些不正,難以走正道。
司徒洛冥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嘴角的弧度卻是加深,因為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照你的意思,這傢伙剛才真的是在假死咯?”
毒公子的面容發生是在唐嶼那一劍刺下去之後的,也就是說,他先前定是還留著一口氣,也給自己留了一條生路,一定是沒有想到他們會如此做,如今一來,原本只是假死的計謀,他卻是在睡夢中再也醒不過來了,如此荒謬又如此可笑。
想來上天有時候就是喜歡捉弄人,也是有趣。
墨凌天和白落羽是在司徒洛冥開口之前就已經料想到了這一點,但湛月蓮卻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司徒洛冥話語裡的意思,感覺身上的寒毛直豎,她抬眸看了眼剛才讓唐嶼上去檢查的墨凌天,越發地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
他們如今已經確定了毒公子的人已死,同時也確定方才退走的那些騰蛇族人一定沒有遠離,他們方才就在招援兵,此時定然早就將這裡給包圍了。
湛月蓮著急著要不要撤離,眼見著騰蛇族的人將至,白落羽與墨凌天不知是在想什麼,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之於毒公子這件事,墨凌天本就不悅白落羽“擅作主張”的將計就計,但白落羽知曉二爺找毒公子並非只是為了尋找聖醫這麼簡單,她亦想助他,原以為唯有如此才能讓毒公子說出真話,這會比讓二爺費力將他擒下再逼問來得要好些,也不會打草驚蛇,驚動毒公子身後背後之人,這樣的方法更簡單,效果也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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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白落羽卻是擔心著二爺未做完的事,不知毒公子的死會不會影響到二爺的計劃。
墨凌天自是知曉她的心思的,但還是不悅,他向來不喜她操心這些事,更甚者還有可能讓她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如今得出的答案卻是聖醫怕是已經難逃一死,就算沒死,人也定已不在西南,從方才毒公子的態度來看白落羽幾乎能夠肯定,她微側過頭朝著墨凌天說道:“二爺,倘若聖醫真的還在西南,在得知了彝族族長中毒的情況之下,也不可能不現身的。”
湛月蓮在旁聞言,神情有些沉重,開口道:“聖醫失蹤那年,我人還小,都是後來聽族裡的老人說的,說是聖醫在失蹤之前就曾受過人暗襲,打鬥時中了對方的掌力,臟腑受創,他料想自己應是活不了多久,用了很多的草藥續命,所以後來聖醫失蹤後,爹爹四處尋人未果之後,便也沒再派人出西南去尋了,他想著聖醫許是想自己尋個安身的角落罷。”
眾所周知,聖醫雖在整個西南境內的地位極高,但他始終都是彝族部落的人,彝族族長對其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