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前,手裡拿著那一份署名“氪金教”的契約,他喉嚨裡忽然發出了低沉的苦笑。
自從逃出生天,靠著魏氏秘傳的絕技,集結起自己的勢力以來,他從來沒有熄滅過心中復仇的火。
在一年前,他就曾經不記報酬地派出雷霆殺手介入氪金教,可惜,都是有去無回……
那樣周全的計劃都無法扳倒氪金教,那麼光靠他一人之力更加無法殺死教主徐承嗣和那個設計踏平金獅幫的護法白虎。這一點,作為殺手之王的他清楚得很。
所以,他只有忍耐。
他守住了秘密,直到如今,氪金教那邊一定還以為自己率領的雷霆組織是唯利益是從的吧?所以,雖然知道雷霆曾經與氪金教發生過沖突,還是發來了尋求合作的契約。
哈哈……
有誰知道?今日的甄逆天就是當年那個魏霄呢?
連那個伊琅天也絕對料想不到,昔日他一念之仁放過的,認為只是一個公子哥兒的傢伙,並沒有橫屍街頭,反而成了今日黑道里最大勢力的首領吧?
如果知道了,他會不會後悔呢?
雖然說是救他一次就恩怨兩清,實際上,他卻是被伊琅天救過兩次的。
不出所料,那一次伊琅天擅自放走了他,引起了田蒼與白虎的不滿和追究,氪金教發出了格殺令,派出吹雪堂裡的五殺手在中原範圍內對他進行追殺。
那一個月的時間他顛沛流離,像老鼠一樣過著見不得光的日子。
然而在某一夜,在偷偷去拜祭全家的時候,他還是被發現了。
“放開他。”在殺手們正要割下人頭回去覆命的時候,聽見了冷冷的命令。
冷月下,一身黑衣的男子,就這樣負手握劍,站在亂墳堆裡,一字字下令。
“伊香主?” 眾人驚呼,遲疑著,“可是白虎護法吩咐……”
“白虎護法那裡,我自己會去負責。”他的聲音冷酷,“再不滾開,我就要動手殺人了!”
他仰頭望月,手中的天涯劍閃動著點點血光。
“遵命。”五殺手終於被這個瑟土壇西香主的氣勢懾住,放開了他,紛紛離去。
恢復自由的他再次撲到了那些墓碑前,藉著月光一個接一個地看著碑上的名字:魏柯、魏宇、魏盛氏、魏玉、魏嵐……一排排刻著的,全部都是曾經活生生的親人。
他的全部親人,都埋在這一片荒涼的土地下。死不瞑目。
“田蒼!白虎!徐承嗣!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們!”他再也忍不住地低地啜泣,喉嚨裡發出了近乎野獸般低沉的吼叫。這是刻骨銘心的仇恨,就算他血流乾、骨成灰,他都不會忘記!
“看來我是白提醒你了。”驀然,那個黑衣的男子冷冷出聲,“我伊琅天呢?難道你忘了?請你務必記住,殺你全家的,我也有一半。”
“不錯……伊琅天,伊琅天……總有一天我要報仇!”他咬著牙,一字字說著誓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說到“伊琅天”這三個字時,他心底有撕裂般的痛。那不僅僅是仇恨、苦澀、憤怒,更加混合著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看著我,大聲說!”不知何時,黑衣男子已經來到了他身側,厲叱。
“我要報仇!我要讓氪金教所有人死!”他的頭抵著父親的墓碑,用盡全力吶喊,“只要活著一天,我就一定要報仇!”
“為什麼不敢看我?抬頭!”黑衣男子忽然惱怒似地抓住了他的肩頭,硬生生地掰過來,“以為救過你的命就有什麼不同嗎?沒有!一樣是殺人兇手,一樣是手上全是你父母兄妹的血跡!如果你還是那樣軟弱的話,我救你也是白救,你必須要靠著仇恨的力量活下去!看著我!”
“不……不要看我!”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幾乎是失措地躲避著什麼。
“為什麼?看著我,大聲說!”冷酷的黑衣男子並不放過他,逼迫似地命令,“聽著,如今你不是魏家大少爺了!如果不自己站起來,你會比街上的狗還不如!我放你走不是想讓你去做一條狗你知道嗎?抬頭!看著我!”
“不……不要看我!不要看!”他忽然發瘋似地轉身逃了出去,卻被黑衣男子閃電般扣住了手腕,厲叱:“給我站住!你要做逃兵麼?”
“不要看我……”他有些嗚咽地掙扎著說,用力扭過頭去。
然而,透過他垂落的散發,黑衣男子還是看見了!
他的臉!那幾乎已經不再是一張人的臉,上面遍佈的傷痕已經看不出五官的痕跡……他毀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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