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金教裡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同的故事,從教主、左右使、四大護教法王、三聖劍劍主、五行壇壇主、壇內二十小香主、教徒子弟……
夙漫,氪金教五行壇之一的神水壇西香主。
她,曾經只是個尋常百姓家的丫頭。
只因塵世是是非非,她宿命從此變得不平凡。
她習武的念頭,起自於那一日的黃昏。
她是一個佃農的女兒,那一天,十歲的她跟著父親從集市上回來,手裡拿著雞蛋換來的小麵人兒,雀躍地拉著父親的衣襟,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走到村口那道大斜坡前,跟在父親身後的她無意間抬頭看了看天際。
殘陽如血,雖然沒有風,但奇怪的是大朵大朵的雲在天際翻滾著,變幻出各種奇怪的形狀,在雲層背後,落日將血一般悽烈的顏色潑向整個大地。
十歲的孩子彷彿預感到了什麼,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拉緊了父親的後襟。
就在那個時候,父女兩個人都聽到了坡上撲面而來的喧囂和叫罵。
“起來!給老子跑啊!他媽的,真是不中用的東西!”斜坡下,停著一輛馬車,拉車的駑馬似乎已經用盡了力氣,口中冒著白沫,跪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息。而小小的車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坐了七八個人,都是噴著酒氣醉醺醺的少年。
她認得,為首的正是村裡呂舉人家裡的二少爺,也是他們家的少東家。
“跑?你家的這老傢伙大概有十年沒跑過了吧?”馬車上那群惡少鬨笑了起來,看著那匹筋疲力盡的馬,一邊仰脖子喝下帶來的酒。
呂二少爺的臉面有點掛不住了,一邊嘟囔著父親居然套了這樣的駑馬給他們,一邊藉著酒氣爬上了車,揮起鞭子雨點般的抽在老馬羸弱的脊樑上,大罵:“跑啊!跑啊!老畜生……來,兄弟們,大家都拿條鞭子來,一起把它給我抽起來!”
車上的少年們都哧哧地笑著,怎麼不笑呢?一匹那樣的老馬,居然要拉著一群人上一個大斜坡?連村口來往的幾個村民都站住了腳,在一邊看熱鬧,跟著鬨笑。
那匹馬又矮又瘦,黃毛黑鬃,瘦骨如柴,但被雨點般落在脊背上的鞭子一打,又沒命的拉起車來。但是它不但不能跑,甚至連步子也邁不開,只是緩步往坡上走了幾步,呼哧著,又踉蹌被沉重的車拉回來,後腿一葳,蹲到了地上。車子一震,車上幾個少年被甩了下來,酒潑了一地。
車上和圍觀人中的笑聲更響了,呂二少爺加倍的惱火,跳下車來,鞭子抽得噼啪響,跑到了駑馬前面,照準了馬頭和鼻面,猛抽。
“爹,爹!是老黃、是老黃啊!”十歲的孩子驀然認出了那一匹老馬,對父親喊了起來,用力抓住了父親衣襟扯著,“他們、他們在打老黃啊!那群混蛋!”
她小小的聲音淹沒在周圍人的起鬨與大笑聲中,然而父親還是懼怕的看著僱主的二少爺,一把捂住了女兒的嘴,急急道:“咱們走吧,乖女兒!是他家的馬,我們管不了啊……咱們走吧,別看啦!”
那一邊驀然有一聲長嘶,那頭駑馬受不了不住的抽打,無力的踢起人來,雖然它的蹄子已經軟弱無力,但是一時來不及避開捱了一下的呂二少爺卻越發暴怒起來“打死它!”酒氣上湧,為了在眾人面前表現他的威勢,呂舉人家的二少爺氣勢洶洶地丟下了鞭子,叫囂著從車子底下拖出一條轅木,“既然這老東西不打不行,就揍死它!”
第一棍落在馬頭上的時候,周圍鬨笑著的人群驀然安靜了下來,圍觀的村民們都有點呆呆地看著一行血從老馬的耳後流下來,然而車上的惡少們卻大聲叫起好來,於是一呆之後,那些圍觀者也有些應景似的跟著叫了起來。
呂二少爺越發起勁,掄起轅木,接二連三的用力打在馬頭上。那匹老馬已經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站起來,掙扎著甩了甩頭,然而很快又被打得跪了下去。
“真是無聊。”路過村口的另一輛馬車被圍觀的人堵住了,在垂著竹簾的車廂裡,一個男子的聲音驀然說了一句,一隻粗糙的手放下了簾子。
“你、你要把它打死了啊!你這個!在馬的慘嘶和人的鬨笑中間,猛然響起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由於父親及時的捂住了她的嘴,後面半句話才硬生生的被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