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扶著衣櫃，慢慢地緩緩地一點一點蹲了下來，癱坐在地毯上，靠著衣櫃。
這麼多年了。
藏在他心裡對她最真實最直觀的感受都說了出來，這就是他對她的評價。
自始至終他都不曾看得起她，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低賤又卑微的市井小民，一個遠遠配不上他的影子替身而已。
結婚，因為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因為他要這個孩子的臍帶血。
她有幾斤幾兩，她是什麼貨色……她知道！她只是個從小被遺棄，生長在福利院裡，一個文化水平只有初中的女人。
她只是個從十五歲開始就在工廠打工三年的女人，只是個在二十歲年齡被他吸引，心甘情願跟著他被他包養的女人。
她是什麼東西……
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邊城攥著身下的地毯，低著頭，視線定格在這白色羊毛地毯上。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神越來越渙散。
一滴又一滴的淚珠往下落，滴進了地毯裡消失不見。
大腦陷入了死迴圈，她的雙目除了一片羊毛白色便什麼也看不見。思緒不停地回放他說的幾句話，她的唇張了張，似乎也在問：“——我是個什麼東西？”
那道“砰”的摔門聲響徹在整個蘭園別墅。
剛從主臥走出來的林嫂被這道聲音嚇得愣了幾拍，正在客廳打掃衛生的吳管家也頓了一下，周邊幾個傭人更是驚得手裡的東西都掉了。
見白燁從樓上下來，吳管家即刻走了過去，“先生……”
隔得遠，吳管家都能感覺到他周身的凌冽，看來是跟夫人吵架了，而且還鬧得非常不愉快。
“我去公司，今晚不回來。看好她，不准她離開蘭園。”
“先生……”吳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白燁披了一件黑色的棉襖，走進了夜色中，身影與那黑夜融為了一體。
“……”
車廂裡。
季景在開車，但老闆沒有說去哪，看老闆的臉色他也不敢問話，他只能自己胡亂開著了。
車內壓抑的氣氛持續上升，季景開著車，都覺得手有些握不住方向盤。
良久，坐在後車座的男人才開了口，“讓人準備好飛機，我去一趟澳洲。吩咐底下的人過來蘭園，看好裡面的人。”
“好的老闆。”
白燁到澳洲，是十個小時後，是次日的早上七點。
白氏集團在澳洲有十幾家礦場，顧安便被他派遣到這邊來管理礦場的事物。他也沒給他多大的懲處，沒讓他進礦山，只是讓他坐在辦公室裡管理礦場的事物。
還是他對他太仁慈，以至於他那麼空閒地隔著三個大洋還去跟邊城牽扯不清。
車子停在寫字樓外的廣場。
下了車，季景跟在白燁身後往寫字樓的方向走去。
季景：“老闆，有關顧安先生的不動產、基金以及股票，還有可利用可流動的資金都凍結了。”
顧安跟了他二十幾年，他有的必定會分他一份，甚至更多，到目前為止，顧安身家比白燁要高出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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