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的四角懸掛了七彩風鈴,隨著風吹搖曳,鈴聲響過每一處經過的地方。
韓國出還是沒有來送韓青青出嫁,宋怡說他在找東西。為了不耽誤吉時,韓青青在宋怡安蓮安泰的歡送下,進了轎子,被白瑜接走了。
隨著迎親的隊伍慢慢離開,安然和安泰安蓮也被韓遇白接著跟去了半壁江山的婚禮現場。
錦城公館漸漸安靜下來。
宋怡用手擦了擦眼淚,這是嫁女兒的喜淚。她轉身準備去樓上,卻看見韓國出已經站在一樓的落地窗前,望著已經走遠的花轎。
婦人走過去,走到韓國出身旁,輕輕拉住了他的手,“白瑜會對青青好的。”她昂著頭,伸手環住了男人的腰,“你呀,打青青出生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老韓你都五十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你別哭了,平復一下情緒司機送我們去半壁江山,等會兒青青和白瑜白拜堂,咱們還得坐在堂上呢。”
韓國出彎下腰抱著自己的妻子,錦城公館四下無人,這男人最終還是哭出了聲。
半壁江山。
韓國出還算是沒耽誤拜堂的吉時,趕在吉時前二十分鐘到了禮堂。
正堂之上,韓國出宋怡坐在那,同樣,白瑜的父親也坐在那。
隨著禮儀先生喜悅的恭迎聲,一對新人從七扇門前一扇一扇走了進來。鳳冠霞帔穿戴在韓青青身上,這是韓國出送給她的嫁妝,他的女兒享得起他贈與的最好的一切。
到了堂前,白瑜扶著披著喜帕的韓青青跪下,旋即自己也跪在雙方父母之前。
正當禮儀先生準備念出拜堂的詞句時,坐在堂中央的韓國出先一步打斷了他,站起了身。
見男人起身,宋怡伸手要去拉他,卻晚了一步。婦人面容不改,心裡卻頗急切,生怕韓國出做出點什麼。他不會又臨時反悔,不肯把韓青青嫁給白瑜了吧?
這男人和和氣氣溫溫柔柔了大半輩子,也理性了大半輩子,就只在自己女兒這裡栽了個大跟頭。
韓青青,是韓國出的命。
就在宋怡不知道該怎麼辦,環顧四周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韓國出身上,想直接把人給拽下來坐著的時候,就聽見韓國出語氣有些尖銳地開了口。
他朝白瑜說:“你現在愛她,是因為只能看到她的優點。結婚後朝夕相處,她會有很多你以前看不到的缺點暴露出來。”
“這些缺點可能是你厭煩的,但是我希望你能與她好好磨合,將她的缺點也一起包容。”
“青青長這麼大,第一個抱她的是我不是你,第一個親她的是我不是你,第一個愛護她的是我不是你。可是,能陪伴她一生的,我希望是你而不是我。”
男人的語氣一點點和順下來,他又說:“如果有一天你不愛她了,不要背叛她,不要打罵她,也不要跟她說。你跟我說,我會帶她回家的。”
從出嫁離開錦城公館那刻,頭戴喜帕的韓青青就一直是喜悅的。此刻,她握緊了手裡的蘋果,只有在她身旁的白瑜才能隱隱看到她因啜泣微微顫動的肩膀。
白瑜抬起頭望著韓國出,虔誠地與他保證:“您放心,我會疼愛青青,不辜負您的信任。”
宋怡拿著手帕也擦了擦眼角的淚。
對於白瑜的話,韓國出點了點頭,便慢慢地坐了下來。
拜堂在女方父親這一席話後開始了序幕。
拜堂結束後,韓青青被喜娘攙扶著去了後堂,賓客們也都去了外邊的席位。韓國出也離開了正廳,宋怡隨著他一起走了。
安然站在韓遇白懷裡,隨著男人一塊兒走,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韓遇白,“若白瑜沒出那場車禍,爸也不會這麼容易鬆口。等會兒青青走花路要發紅包,我們也去搶一個吧?”
“行。”韓遇白揉了一下她的腦袋,走路的過程中男人彎下腰蹭了蹭她的臉,“韓青青用了中式婚禮咱們就不跟她一樣,日後我給你一場盛世中西結合的婚禮怎麼樣?”
“你這個人……”安然小小地推了他一下,“……你真的很喜歡跟別人比,青青是你妹妹。”
“當然要和別人比,最好的東西相比之下才能知道是不是最好的。我老婆配得上最好的,我親一下……”他捧著她的臉就要湊上去親,安然躲了一下沒躲過,還是被他親到了。
安然將他推開,心虛地往四周掃了一眼。大庭廣眾之下,賓客這麼多,他也這麼放肆。
“我去後廳找青青,你一個人先在席間轉轉。”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