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下的雪大了許多。
安然買了盒蛋黃酥,一個,還買了幾個可以吃的糖人,都讓韓遇白拿著。她半個小時前賴在人冰激凌店不肯走,韓遇白才妥協讓她買了個華夫甜筒。
此刻,安然正拿著甜筒吃得開心。
音樂噴泉的廣場上人很多,安然抬頭望過去,便看見遠處烏泱泱一群人圍在一起。“那邊是什麼?”
韓遇白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去看看?”
這是一個大型的娃娃機,幾米寬近十米長的屋子裡放著大大小小無數個可愛的毛絨玩具。
而最中央的地方,繫著上千根繩子,每一根的另一端都連線著一個東西。或許是毛絨玩具,或許是謝謝惠顧,或許又是別的什麼東西。
經營這玩偶店子的,是一個在國際上小負盛名的魔術師,年近六十,安然曾經在頻道衛視看過他的表演。
女孩兒站在一旁,輕輕拉了一下韓遇白的衣角,她昂著頭望向他,輕輕地說:“這遊樂場的老闆是不是很有錢?這樣級別的魔術師都能請過來做職員,得開多少工資……還有剛剛那冰激凌店子,裡面的服務員可是二十年前漢國的金馬影后……”
男人俯下身子,靠近她耳畔,“這些人對錢沒有什麼興趣,談得來的事,他們覺得有意思的事,就會過來做。”
“話是這麼說,那要與這些人談得來,老闆也是有深厚背景的吧?”安然看著他,問。
韓遇白在她的注視下,單純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又不是這裡的老闆。”
也對。
韓遇白又不是這裡的老闆。
“——哇!乖乖運氣真好~”人群那邊,一個男人發出一道驚呼聲。
他身旁的女朋友抽了一根紅繩,抽中了一個人型大的熊娃娃。在圍觀群眾的歡呼聲中,魔術師joe將那玩偶取了過來,送給了那個女孩。
而後,魔術師一邊表演魔術,一邊用著他那蹩腳但是能讓人聽得懂的中文重複他之前說過的話:“情侶屋,顧名思義我這裡的玩偶或禮品只贈送給前來抽獎的情侶,單身的沒有資格抽。”
“今天有一份大獎,歡迎有緣的情侶朋友踴躍抽獎。”
圍觀的單身路人不免唏噓,“參加個遊戲還要分單身和情侶,太慘無人道了。”
“是啊,現在漢國男女比例這麼失調,今年人口普查女性比男性少了三千多萬,這脫單起來可就更難了。”
“秦少你這話說的,咱們秦少想要脫單,京城多少女人排著隊來啊?”
“……”
安然沒去聽別人的閒話,她的注意力都被joe的魔術吸引了過去。
老人表演魔術的時候嘴裡還在細念,“——被上帝祝福過的情侶,才會抽中今天的大獎。我付上一生的虔誠祝福,都傾注在那份獎品上。希望你能帶走,幸福一生。”
英倫的魔術師許是都有些濫情,浪漫得濫情。說出來的話,比文學家還動聽。
安然倒是被他說得有些心動了。
她轉過頭,望向韓遇白,“他這個是免費抽獎的,我們也抽一次吧?”見他不說話,安然擰了一下眉,“合法夫妻應該也可以抽吧?也是情侶。”
韓遇白低頭凝著她的眉眼,故作疑惑,“不知道,你問問他。”
安然轉過頭,再次看向那邊還在表演魔術的老人。他將手裡的玫瑰花變成一封情書,將一封情書變成一枚雕刻出來的愛心,將那愛心變成一雙結婚證……
已經陸續有十幾對情侶抽了獎,不外乎是有些玩偶或者是謝謝惠顧。
安然抿了抿唇,暗自吸了幾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而後才朝老人提問,“請問,夫妻可以抽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