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該想到的,哪怕是我不同意,你這傻子也會悄悄跟上來...”
“你也是,明知道自己陷入了虛弱期,還自不量力。”
“這下可好?把小命交代了吧,珞兒再也沒有父親了...”
懷抱著冷冰冰的唐孟,蘇沫感覺自己的心彷彿也已經冷了。
她覺得自己是真的傻,十年的夫妻了,自己居然沒想到。
可不論她怎麼問,不論她如何悔,懷抱中的人都已經失去了溫度。
眼底,名曰仇恨的情緒逐漸醞釀。
她緩緩拂過唐孟無神的眼睛,喃喃道“孟兒,你的仇...我替你報,瞑目吧。”
下一個瞬間,蘇沫緩緩站起身,一隻手抱著唐孟,一隻手往莫無忌倒下的地方狠狠推出。
只聽得“轟隆隆”一聲巨響,其手掌往前二三里地有如被風暴席捲,連地皮也被颳得不剩。
回到京中,蘇沫在宮城之外久久徘徊——她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眾人。
可是再如何不想面對,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她便是逃不過去的。
出乎意料的是,公孫太后和唐上在知曉一切後異常平靜,尤其是公孫太后,整個人幾乎陷入了一種無喜無悲的狀態。
唐上挑了個空對蘇沫說“文寧,儘快去南疆吧,這裡...有朕操持,不用擔心。”
蘇沫哀傷至極,道“我與孟兒雖未行婚禮,然已有夫妻之實,他又是因追趕我而遭遇不測,我該是要送他一程的...”
“不用。”公孫太后突然打斷他說,“國師要緊,還是儘快趕路吧,十七這裡你大可以放心。”
蘇沫見他們態度堅決,只得應下。
殊不知,在她走後,公孫太后和唐上大吵了一架。
公孫太后道“陛下,孟兒絕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死了。”
唐上“文寧將軍南下,相信她會給十七討個公道的。”
“這不夠!”公孫太后冷冷道,“血債是需要血來償還的,臣妾要葬了整個南蠻來殉孟兒!”
唐上的臉色登時變得極為難看“太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連沫兒這尊大宗師出馬都沒無十足之把握,可見那南蠻並不是那麼好對付。”
公孫太后道“臣妾知道,但若是再加上公孫家呢?這事兒即便是北朝不與南蠻計較,公孫家也勢必是要追究到底的。”
她半分沒有誇大。
公孫家傳承數百年,底蘊頗深,且又護短,在這件事情上必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公孫家無爭霸之心,那這大北朝國主之位輪不輪得到唐氏來坐都尚且兩說,其自是有底氣的。
如果公孫家要對南蠻發難,哪怕是朝廷也不可能攔得住。
唐上明白這個道理,他也是惱南蠻此次所為。
若唐孟是在戰場上光明正大的戰死,他不會說什麼,因為那是自家孩子學藝不精,沒什麼好說的。
可眼下的情況是皇家的麒麟子在虛弱的時候遭了算計而死,死不瞑目,他豈能輕輕放過?
因說道“太后莫急,此事朕定是也要向南蠻討要一個公道的,只是還需徵求一下皇帝的意見。”
“還有徵求什麼意見?”公孫太后言辭之間十分不善,“臣妾等不了了!孟兒一個人在路上那麼孤單、那麼寂寞,臣妾送些人去陪陪他。”
“陛下放心,公孫家亦有分寸,不會大動干戈。”
在唐上疑惑不解之際,公孫太后續說道“臣妾族中有一妙齡女子,精通醫毒之術,曾製成‘閻王帖’,可擔大任。”
那“閻王帖”乃是傳說中一種劇毒的名稱,只要粘得其一縷氣息便厄運難逃,端得是厲害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