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面不改色,道“並沒什麼事兒,只是我方才感應到在谷外的陣法被觸動,想是珞兒已回去了,也就不必在嘉興府中浪費時間。”
唐孟聽了這話,也不疑有他,道“那咱們快些回去吧,省得那小子再鬧出事情來。”
蘇沫毫不猶豫道“你既不在,珞兒不大可能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兩人行了一日,蘇沫便挑了個空走了一趟所到之處的府衙,一番考量之後覺得那裡的縣丞很是可靠,便將繳獲的信函全部託付,並囑咐其務必要親自送往京城。
那縣丞不認得蘇沫,卻認得蘇沫拿出來的那塊唐孟的腰牌,自然是不敢不從。
又行數十里,突然望見一座洞府,但見松坡冷淡,竹徑清幽。門前池寬樹影長,橋邊瑤草芳香甚,看不盡巍巍道德之風。
蘇沫心間一股記憶瞬間湧出,那是十一年前的事兒,那時她剛出京城,修為遠不及如今。
便是在這裡遇上了一個不可敵之人,見識了一番仙家景象。
這十年間她偶爾也會想起,可修為越發精湛便越發覺得當日所遇並盛情邀請她和初一的獵戶深不可測。
此番經歷她也曾和唐孟說起,所以唐孟一看到此等景象,便扭頭看向她。
蘇沫定了定神,說道“你想得不錯,這裡便是從前我與你說過的那位老前輩定居之所。”
“今次既遇上了,那便沒有不去拜會之理,且整整儀容隨我去扣門。”
唐孟有些不大情願“我等不請自來,便非良客,還是不要去打攪前輩清修為好。”
蘇沫笑說“前輩乃有道真修,你若擔心前輩對你如何,那大可不必,還是隨我前往。”
“你如今修為在半步先天處停滯不前,連飲悟道茶也無用,或許這位前輩能有法子,若能得前輩幾句指點,便是你的福分。”
唐孟“若能得前輩指點固然是好,可如果因冒泡打攪而觸怒前輩呢?那你我如何能夠安然走出去。”
蘇沫耐心勸道“不必擔心,前輩並非嗜殺之人,且修養極好,不會與我們為難的。”
她這話很實在,習武從先天境界開始,就彷彿是另一個境界,這個層次需要做的是修心養性、感悟法則,所以先天中期及以上的武者雖性格各異,但只要不是涉及其選擇性問題都不會輕易與人為難。
但是唐孟並未踏入先天,所以不知道這一茬,不論蘇沫怎麼說都不肯同意。
“沫兒,你怎這般固執?前輩厲害,實非你我可以招惹之人,還是聽我一句勸,就此離去吧。”
“我也是知道你的禮數的,只是前輩亦非凡人,咱們這次準備不周,心意到了便好,不必進去的。”
蘇沫冷冷道“我既來了,就沒有過而不入的道理,哪怕人家果真不待見我,我也得聽他親口說出來!”
一語未畢,只聽得“呀”的一聲,洞門中開,裡邊探出一個相貌清奇的小童,施道家禮,口稱“老師請二位入洞府來說話。”
二人即隨他進去進去,蘇沫只見入上回一般景色一枚枚奇石倚掛,一朵朵苔花縈迴。一竿兩竿修竹,三點五點梅花,渾然若個山中永壽之家。
童子引二人在一石凳石桌上坐,即另走出兩個童子擺上臘櫻桃、熟梅子、鮮龍眼、火荔枝、兔頭梨、雞心棗並香桃爛杏、脆李楊梅。又傳胡桃銀杏茶、椰子葡萄酒,再有慢火細煎山中毛尖綠。
蘇沫衝童子說道“十一年前我來時,尊師一樣擺上這些物件,如今東西還是一樣,不知尊師可好?”
童子道“這都是今年的新物,便是與姑娘口中十一年前的物件份屬同類,也不是一樣的物件。”又說“二位慢用,我這就去請老師。”
唐孟在桌上揀了幾樣吃,只覺甘甜無比,吞嚥下去又回味無窮,不由讚道“果是仙家之地,這般滋味絕勝任何佳餚,真真是隻應天上有。”
“那你還不是吃到了嘴裡?”蘇沫笑說道,“不過你說得也有些道理,旁處的果兒可沒這般的滋味,更無那食入腹中竟叫人渾身舒暢的效用。”
甚至她還發現,這裡的果子有增益內力的奇效,雖然只有一絲,但委實是真真切切的在增長。
但這點正處於後天與先天之間的唐孟卻感覺不到,因為他身體能容納的內力已到極限了,如不能踏出最後一步,吃再多的果子也都不會有任何作用。
“不過是地上的凡物,二位若喜歡,儘管多吃些,我這裡還有許多的。”
這個時候,一個獵戶走到了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