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道“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兒便說與我聽了,豈不是省得麻煩?”
邀月道“小姐,此事說來頗為複雜,一時半會兒理不清楚,不如還是擇日吧。”
她所辦之事本就是蘇府之事,小姐想知道,她是一百個樂意說的。
可別看這事兒不大,想要理清楚其中干係卻忒是費功夫,今兒時候也不早了,說真說起來只怕說到子時也說不完。
蘇沫道“你就莫吊我胃口啦,既一時理不清楚便長話短說,挑些重要的講與我聽聽吧。”
邀月無奈答應下來,待入了室內,便開始講述。
原來前兒蘇臻把邀月派出去,是因為蘇沫的母親在京城外留下一處店鋪出了些糾葛,恰邀月是蘇沫身邊的大丫頭,派過去處理也相宜。
邀月到了那頭,瞧了一瞧,見只是幾個小毛孩鬧事,便沒當回事兒,只當是幾個孩子想要鬧鬧弄些零花,散了幾粒銀瓜子就把人打發走了。
沒想到人走了以後才發現,這裡頭還有人命官司。
原是那幾個孩子家中父輩吃了鋪子裡的膳食吃出了事兒,這一來二去便默到了這家店鋪上。
可問題是蘇沫母親這家店鋪不賣那種吃食,所以掌櫃自然不承認,沒想成那幾孩子拿不到銀子竟動起手來,這一來二去之間掌櫃額頭上狠狠捱了一下,登時人就倒了。
幾個孩子害怕,打算逃走,但夥計自是不讓,便將人扣住,沒想成當天晚上這幾孩子的父輩也走了。
於是便有人懷疑是店鋪的人下了黑手報復,事情鬧到公堂,人家卻知道這店鋪後邊是蘇臻,只是推病不出。
邀月知曉這一切後,便琢磨要如何將誤會解開,可第一要緊事兒還是要找到那幾個小子,只是這時候,那幾孩子家裡已全部搬離。
眾人找不到人,又是懷疑是店鋪逼迫,使得人家不得不背井離鄉。
這一下,蘇母的這家店鋪直接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沒辦法,邀月只好找到衙門,亮出鎮國公府的腰牌,請求援助。
好在鎮國公府的名頭好使,衙內一見著腰牌,便派出了大把的人去找,終於將人追了回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邀月不得不各打一巴掌以息民憤。
一方面張貼告示,說明事情原委,並表示雖然幾個孩子的父輩之死與本店無關,但本店給那幾個孩子家裡提供一些救濟。
另一方面,狠狠懲處了店內與那幾個孩子爭執鬥毆的夥計,同時給了不幸離世的掌櫃家裡送去了足足的補償。
解決完這一切,邀月便差人捎信給蘇臻,並且等到今日蘇臻派的管家到了方往回趕。
蘇沫聽了以後,深表對邀月的讚歎,依這般的臨危處理能力,若在她前世的世界,邀月勢必是一位叱吒風雲的女中豪傑。
這差事兒要換了是她,指不定辦成什麼樣子呢。
邀月被蘇沫誇得不好意思,掩面道“小姐,這都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您就別誇女又婢了。”
蘇沫笑了笑,又糾正起了稱呼的問題,說道“我不喜‘女又婢’二字,往後便不要再說了,你我情同姐妹,很該自稱‘我’的。”
“是,我記住了。”邀月很自然的就改了口,不過心裡對蘇沫的忠誠卻是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若蘇沫有能檢視忠誠度的能力,望邀月身上一照,忠誠度絕對是百分百沒得跑。
邀月忽然道“對了,經此一事,我有一個想法,只是以我的身份直接說給老爺恐不合適,不知小姐可願意聽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