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老一小抽完煙，林劍雲抬起眼皮看了葉白一眼：“現在有什麼打算？”
葉白眸子微微一凝，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林老頭，你是知道哥們我的，生性頑劣，屬睚眥，有仇必報！血債必須血償！”
林劍雲臉色凝重了幾分，“你的仇，還有你爺爺的仇，這其中……都牽扯到一些大勢力，甚至，是天字號的大勢力，一個不小心，你小子很可能粉身碎骨！”
“怎麼？你的意思，要哥們和和氣氣做個好人，就這麼算了？”
葉白冷冷一笑，“林老頭，你好歹也是我爺爺當年手底下的兵，我相信你可不會那麼沒血性吧？”
林劍雲搖搖頭，一張老臉上浮現起一抹濃重的傷感，以及義憤！
“小葉子啊，去年你爺爺的葬禮，我也去了。你爺爺，開國之元勳，夏華之棟樑，軍中之英魂！他是我的老班長，我林劍雲永遠是他手底下的兵！”
“老班長一世為人，一身傲骨，兩袖清風，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也因此，得罪了無數宵小，這才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
“那一場葬禮，夏華天字號的幾位長首也來了，滿滿當當幾百號人，雖然看起來一個個無比哀慟，但是……呵呵，這其中，有的是人，有的是鬼，有的不人不鬼，但是……沒有一個是以你現在的能力能動的！”
林劍雲的神情越來越嚴肅，越來越沉冷，“你現在，為了活下去，連名字都改了！小葉子，活著不易，我不是勸你不要報仇，而是……要報這個仇，委實太難，難如登天啊！”
葉白自顧自又抽出一支菸點上，火光映照著他忽明忽暗的臉，“林老頭，你知道嗎？我改了姓名，第一，是為了隱蔽行蹤，第二，我也告訴自己，如果這個仇不報，老子就沒有資格姓陳！”
“當年的事情，關於‘涅盤計劃’，你知道多少？”葉白吐出一口煙，看著林劍雲。
林劍雲皺了皺眉，“我雖然是江南營區司令，但是‘涅盤計劃’是京城軍部統一指揮，應該屬於最為絕密的計劃。除了林霧參與其中，我知道不多，只知道……在海外發現了一種可以改變人體機能的能量體，各國官防部都派出了精銳力量，想要搞清楚這種能量體的真實面目……”
林霧，林劍雲的親孫女，在官防部最高層的秘密文件裡，她還有一個小範圍知道的代號，“軍師”！
聽著林劍雲的講述，葉白的神色也漸漸迷離，有追憶，有苦澀，有深入骨髓的哀傷和痛苦！
“林老頭，我告訴你，當時我潛入大西洋海底的秘密基地，真的接觸到了這團能量，並且，成功吸收了它。但是……我卻無法控制它。”
“後來，因為這團能量的從中作梗，我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我承認，因此我製造了大量的血腥案子，我的手上，沾滿了數千人數萬人的鮮血！但是……最終，我戰勝了它！我控制住了它！”
林劍雲一聲嘆息，伸手拍了拍葉白
的肩膀，“軍部徹查過，哪怕在你失控的那段日子裡，你殺的，也都是罪孽深重之人，你的心志，一向都是堅如磐石的！”
“那段時間，我成了一臺殺戮的機器，我從歐洲殺到美洲，所過之處，腥風血雨！甚至，還得到了一個‘死神’的稱號。”
葉白冷冷一笑，笑容裡滿是冰冷的自嘲，“整整三年，我每天都在痛苦和煎熬中度過！終於，我能控制住它了！於是，我滿懷欣喜地回到夏華，以為回家了，任務終於完成了，噩夢終於結束了！”
葉白的聲音越來越森寒，漸漸冰冷，彷彿地獄惡魔的喃喃絮語，“但是……誰能想到結果？！”
“我報告長首，說我光榮完成了任務，但是等來的卻是……殺戮！無比冷酷的鎮壓和殺戮！”
“因為我當時的戰鬥力遠遠超出了官防部的控制範圍，所以……他們想的竟然不是把能量從我身上剝離，而是，連同這團能量和我一起毀滅！”
“為了殺我，他們甚至不惜動用傳說中的‘龍門’，林老頭，要不是哥們命真的夠硬，現在，早就是連屍體都不知在何處的孤魂野鬼了！”
聽著葉白的講述，林劍雲忍不住渾身一顫，神色凝重無比：“他們……真的動用了‘龍門’？！！”
而林劍雲身後的裘震崗，聽到“龍門”兩個字更是目瞪口呆，他一度以為，這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組織，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你說呢？”
葉白冷冷一笑，“要不是‘龍門’那幫老怪物出山，能把哥們逼入絕境？艹！一個號稱夏華守護者的組織，最後竟然對一個夏華士兵動刀子！”
“那一戰，哥們重傷瀕死，如果沒有身體裡那一團神秘的能量，以及後來遇到一個忘年交的幫助，哥們還真是挺不過來了。”
林劍雲點點頭：“你說的忘年交，是夏華醫道第一人，龍白書吧？”
“喲，你知道的還真不少？”葉白打趣道。
“廢話！當年鎮壓你之後，沒找到你的屍體，軍部對整個事情展開過詳細調查，這其中，就有龍白書的影子！不過，龍白書算是江湖異人，又有天字號龍家的關係，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
頓了頓，林劍雲繼續道，“小葉子，事發後這一年多來，軍部最高層可沒放鬆對你的追蹤調查……雖然都是在極為隱蔽的狀態下進行，但是參與任務的，一定是情報方面的精英，你可千萬小心！”
葉白彈了彈菸灰，咧嘴一笑：“所以哥們現在做一個小保鏢，跟在咱們家慕總背後搖旗吶喊，為的，就是怕太過招搖過市啊。”
林劍雲苦笑道：“你小子也真有你的，誰能想得到，堂堂死神，現在是一個小保鏢，而且……我看你跟慕家那個女娃娃關係也不一般吧？”
葉白扯了扯嘴角，沒接這話茬，他忽然幽幽一嘆，沉聲道：“林老頭，我爺爺……應該很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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