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到甲殼蟲這麼被人糟蹋,我只覺得他們每一錘就像是打在我的心上一樣,我眼眶即刻就紅了起來,鼻子也酸酸的,我卻強迫自己不能讓眼淚掉下。
我整個人呆愣在甲殼蟲前,不知所措,身子僵硬得彷彿不再是我自己的。
甲殼蟲被那些彪悍男人折磨得已經辨不出原來的形狀,更別提還能不能補救了,我咬緊下唇,顫抖著手輕輕撫『摸』上甲殼蟲凹凸不平的車身,感覺心裡一下被什麼堵住了,好像永遠都不能釋懷一樣。
這輛車光談訂製的費用就是大一筆錢,我心疼不僅僅是因為甲殼蟲耗資不少,而是我真的很喜歡它,喜歡這個厲翰然用心為我準備的禮物。
厲翰然比我率先冷靜下來,抬腳走到我面前,緊緊握住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背後有一股暖流悄然靠近,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我閉上眼,漸漸的將心緒穩住。
我仔細思索著,這些彪悍男人肯定是受到了什麼人的指使,才會砸我的甲殼蟲,不然他們沒有原因就對這輛可愛的甲殼蟲看不順眼,更何況上面隱隱約約還貼著厲翰然的標誌,敢砸甲殼蟲的人,一定來頭不小。
明明知道沒有什麼希望,我卻還是仰著頭看向厲翰然,雙眸之中閃著朦朧的淚光,映著頭頂照『射』下來的白『色』光束,晶瑩剔透:“厲翰然,這輛甲殼蟲還有挽救的餘地嗎?”
厲翰然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並沒有立即回答我,顯然是一副不忍心的模樣,但到底,他還是拍了拍我的背脊:“我再給你訂製一輛就是。”
我知道,憑著厲翰然的實力和資本,再給我訂製一輛一模一樣的甲殼蟲儼然不是什麼問題,但這樣的意義就不一樣了,因為兩輛甲殼蟲雖然如出一轍,但是它們並不是同一輛車。
我抓住厲翰然的胳膊,彷彿抓住懸崖邊的救命稻草一般:“厲翰然,你能不能幫我把背後的兇手找出來?”
厲翰然躊躇了片刻,臉『色』的神情霎時間變得閃爍不定,他似乎猜到了什麼的模樣,想了一會兒,才給我一個不確定的答覆:“我會盡力的,你不要太難過。”
我的瞳孔驟然睜大,厲翰然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以為我聽不出他這四個字是對我的極盡敷衍嗎?
就憑他的權勢和人脈,想要找出兇手再狠狠懲罰一番絕對不是什麼問題,我本以為他會果斷的答應我,並且立即著手去查清這件事情,畢竟在我的印象中,厲翰然一定肯定會這麼做,就算我不向他提出這個請求。
但事實端端正正地擺放在我眼前,厲翰然並不想這麼做,而不是他不能夠這麼做。
我如遭雷擊,厲翰然的回答化作一盆冷水,把我從頭到尾澆到涼透,冷意毫不留情地深入骨髓,我只覺得好冷好冷。
看來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了,是我在厲翰然編織的甜蜜陷阱裡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明知道他不可能對自己溫柔體貼的呵護,卻還是在他一次次的溫柔舉動後難以自拔。
如今我終於知道,自己真的是太錯特錯。
或許是被厲翰然慣壞了,明明厲翰然有資格和權利選擇不為我找出真兇,我卻控制不住委屈的情緒在胸腔之中瘋狂的生長蔓延。
“你玩膩了甲殼蟲和我的這場遊戲對吧?沒關係,我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場遊戲等著我入局。”我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有些哽咽,我已經盡力地壓抑住內心翻江倒海的情緒,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眼下我居然變得如此激動。
就好像快要交付所有的真心,卻發現所託非人一樣。
我不再去看厲翰然,他對於我的像尖刺一般的言語選擇了沉默,我把心一橫,不管不顧地就往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