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最後三個字,我差點還以為這根本不是道謝,而是一道我不可抗拒的命令。
不過厲翰然既然能啟齒向我道謝,那就證明奇蹟開始出現了,我不應該要求太多。
“沒事。”我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厲翰然的這聲“謝謝你”,心裡有些甜滋滋的。
許是厲翰然的一句謝謝太過魔『性』,而我就是中了魔法的那個人,在厲翰然的半『逼』迫半威脅下,最後我還是妥協,喂他喝下那一碗醒酒湯。
我本來想快速解決掉這一碗湯,誰知道厲翰然在我端起『藥』碗的那一瞬間,扔過來幽幽的一句話:“我怕燙。”
我忍住把這碗醒酒湯潑到他身上去的衝動,只得一勺一勺地吹冷了送到他唇邊。
喂厲翰然喝『藥』的時候,我一直不敢看他,屏住呼吸,就連大氣也不敢出,腦海裡逐漸放得空白,僵硬地做著喂『藥』的動作。
可是我卻仍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目光。
厲翰然一直在看我,他向我投來的視線裡似乎蘊含著很多情緒,我竟然覺得他的目光深情又溫柔,好像從我身上移不開一樣。
我更加不敢抬頭,等到碗裡的醒酒湯見了底,我才暗自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其實喂厲翰然喝『藥』並沒有用多長的時間,但是我卻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那段時光綿長成了一生,彷彿這樣下去,就會有一輩子那麼長。
我放下『藥』碗,聽到厲翰然帶有濃濃笑意的聲音:“這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醒酒湯。”
“傻瓜才會覺得醒酒湯好喝。”我不去深究他話裡的潛臺詞,厲翰然罵我傻罵了這麼多次,我能抓住放過來罵他傻的機會,就肯定不會放過。
賈松汶忽然間從座椅上站起來,手中拿了一副畫:“璃姐姐!然哥哥!快來看,松汶畫了一幅畫!”
我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怔愣了片刻,還沒有走過去,厲翰然就搶在我面前拿過畫看了一眼。
看完畫上的內容,厲翰然似乎很滿意,『摸』了『摸』賈松汶的頭:“松汶畫得真好。”
這句話聽上去根本不像是在哄小孩子,而是發自內心的稱讚。
我朝他們走了一步,厲翰然忽然間向我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曖昧眼神。
我趕緊湊到那幅畫面前,只見畫上的每一筆雖然稚嫩拙劣,但畫得十分傳神,尤其是其中營造出的溫馨氛圍,一下子就能吸引人的眼球,感染人的心田。
畫上的內容是我和厲翰然,賈松汶畫的,是我喂厲翰然喝醒酒湯的場面。
賈松汶看到我在發呆,拉了拉我的胳膊:“怎麼了?璃姐姐不喜歡松汶的畫嗎?”
我被他的聲音喚回神,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於是只好不做正面回答,抬手輕輕捏了捏賈松汶的小臉蛋:“松汶畫的畫越來越好看了!”
“把這幅畫送給然哥哥好不好?”厲翰然輕聲問賈松汶。
還沒有等到賈松汶回答,我就率先啟齒拒絕:“不好。”這幅畫最好銷燬,免得日後厲翰然又拿舊事來調侃我。
“這是松汶畫的畫,你無權開口。”厲翰然淡淡地掃視我一眼,於是我只好用求救的眼神望向賈松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