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一切都歸結於厲翰然為我擋酒這一點上,歸結於我心中的過不去和愧疚,不想去多做深究。
一路上,車內的氛圍都很寂靜,我和喬越彬之間默默無言。
到了別墅,喬越彬沒有直接離開,而且幫我把厲翰然扶進去,才跟我道了別。
我看著睡在床上的厲翰然,他輾轉反側,根本睡不安穩,好似很難受的模樣,時不時還重重地咳嗽幾聲,作勢要嘔出什麼東西來。
我吩咐人去煮醒酒湯,沒想到湯還沒有送來,厲翰然就直接吐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上髒汙,可是他的人卻仍舊醒不過來,像是昏睡過去一般。
我提著心思,替厲翰然把外套脫掉,再一顆一顆地解開他襯衫的扣子,直到替他換好一身乾淨的衣物,我才如釋重負般罷了手,儼然不顧自己紅成雲霞的雙頰,順便把床單也扯了下來。
但是厲翰然睡在床上,我無法換上乾淨的床單,只好頭疼地把厲翰然半拖拽半攙扶地弄到我的房間裡,再讓他一頭栽倒在床前。
傭人把醒酒湯送來,我趕緊接過,盛起一勺吹冷了,才敢送到厲翰然的嘴裡去,他喝醉了酒,喝醒酒湯的時候一點也不安分,我餵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艱辛地讓他喝完。
忙活完一切事情,我不敢睡去,坐在地板上趴在床邊,守著厲翰然,生怕他等會萬一又出什麼事情了。
我撐著沉重的腦袋,隱隱約約聽到厲翰然『迷』糊地輕喚道:“嫣然,嫣然……”
我腦海裡即刻冒出“林嫣然”這三個字。
林嫣然對厲翰然來說很重要嗎?甚至比他的未婚妻都還要重要?
我無法得出答案,也覺得自己與這個答案無關,正準備拋開與之有關的一切思緒,耳邊又傳來厲翰然的聲音:“簡璃,你不許走……簡璃,你聽到沒有……”
我霎時覺得心跳的節奏加快了,一顆上下蹦跳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厲翰然這是在喊我的名字?
我用力地甩了甩腦袋,覺得自己肯定出現了幻聽,可是接下來厲翰然的幾聲呼喚卻愈發真切,讓我想忽視,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他還是在喊我的名字,低聲呢喃著一些話語,我只聽到我自己的名字,其餘的話語他說得越來越小聲,具體是什麼,我都聽不見了。
內心裡似乎有什麼開始萌發,就像是一株嫩芽悄悄在我心田播種,然後在不知不覺間破土生長。
這樣的感覺令我有些害怕。
我拼命地壓抑住內心的悸動,強迫自己清醒一點,好好守著厲翰然,好好報他為我擋酒的恩情。
但畢竟累了好一陣子,我最終還是沒有撐住綿綿的睏意,直接趴在床頭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一睜開眼,就發現厲翰然正滿懷笑意地望著我,他望得很認真,彷彿要把我整個樣子牢牢記住,刻在生命中。
我嚇了一大跳,趕緊直起身子,渾身卻因為沒有睡在床上而腰痠背痛,好不難受,從地上起身的時候動作也一頓一頓的,差點由於腿麻而一個踉蹌摔倒。
我活動著筋骨,強忍著身上不斷傳來的痠痛意,不去看厲翰然,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問他一句:“好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