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盒蓋被緩緩揭開,盒子內靜靜躺著的不是什麼名貴的奢侈品,而只是一個糖果吊墜,繩子很短,幾乎不能戴,只能收藏,而且那一顆銀白『色』的糖果也有些脫漆,『露』出一星半點的黑『色』點斑。
我不禁有些詫異,這個糖果吊墜做工這麼粗糙,真的是厲翰然訂做的?明明街邊的小攤上都可以買得到類似的小玩意兒!
詫異之餘,我忽然間想到,這個糖果吊墜我不是在厲翰然的手機上見過嗎?那時候只看見一個圖片,差不多和眼前這個實物一模一樣!怪不得,原來厲翰然是要還原。
可是我還是覺得這個糖果吊墜極其熟悉,眼神不由得一直停留在上面,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一定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或許是自己記錯了吧,我訕訕地收回目光,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厲翰然輕輕地把糖果吊墜從禮盒內拿出,雙眸裡染上幾抹沉重,甚至有些隱隱約約又化不開的憂傷。
他的目光緊鎖這個糖果吊墜,很久很久都沒有移開,似是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
我喝完一杯水,見他看得這樣入神,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他,等到他將糖果吊墜收入那個精緻的盒子之中,我才敢開口:“你不是要送我一個禮物嗎?我想到了我要什麼了。”
“要什麼?”厲翰然把盒子放在茶几上,語氣淡然得近乎飄渺,好似是從另外一個時空內遙遙傳來。
我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指了指那個盒子:“就這個糖果吊墜,可以嗎?”
我潛意識裡感覺得到,這個糖果吊墜對於厲翰然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並且有一種失而不復得的哀傷味道藏在其中,我禁不住這樣詢問,彷彿在驗證什麼。
“不行!”厲翰然一口回絕,語調帶了些呵斥般的嚴肅。
我最壞的預想,就是厲翰然會拒絕我的請求,但是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嚴厲的拒絕,我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厲翰然似乎有些後悔剛才對我的口吻,別過頭去,隱藏起他內心最深處的情緒,只是用淡漠的語氣低低言道:“再選個其它的禮物吧。”
我心中的問題得到了眼前答案的驗證,我不過是個契約情人,有什麼資格自作多情呢?居然提出這麼不自量力的要求。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真的十分渴望得到這個糖果吊墜,就好像它也是我最為重要的東西一樣,已經代表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低下頭去,神情有些不自在,胸口悶悶的,有些被烏雲籠罩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我壓低聲音啟齒道:“不用了,救我又不是你的義務,這個禮物沒有必要送出去。”
說完我便從沙發上起身,連打一聲招呼都忘記,便抬腳往樓上走去。
厲翰然或許也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他並沒有像平常那樣,用命令的口吻制止我離去的腳步。
我一推開房門,發現賈松汶坐在座椅上,已經趴在桌面上睡著了,看得出他等了我很久。
我微笑著給賈松汶披了一件外套,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他,無憂無慮的,沒有那麼多的煩惱,也不用理會大人之間的糾葛。
比如我和厲翰然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
我明明放輕了動作,但賈松汶似是感覺到我的存在,馬上就醒了過來。
他『揉』『揉』雙眼,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咧開嘴衝我燦爛地笑:“璃姐姐對松汶真好!松汶最喜歡璃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