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懨懨歡意少。空夢長安,認取長安道。為報今年春色好,花光月影宜相照。隨意杯盤雖草草。酒美梅酸,恰稱人懷抱。醉裡插花花莫笑,可憐春似人將老。
——胡不說·《過客傳·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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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是滾滾流淌的岩漿河流,身在搖搖欲墜的鐵索之上。
凌浪涯在前,紀天在後,兩人距離兩丈遠,先後踏上了居中右側的鐵索。
與此同時,彷彿是彼此皆有默契一般,胡虛和馬敦先後踏上了最右側鐵索,胡實和那俊秀青年則踏上了居中左側的鐵索,而肅箭和褚迪則踏上了最左側的鐵索。
為了保險起見,老張派了一名丘家軍兵士和胡虛互換了位置,所以才讓胡虛得以登上了最右側鐵索,畢竟誰都不知道,如果鐵索上超過了十人,究竟會是怎樣。
鐵索相隔三丈遠,眾人抬頭就可以看到彼此,而且這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對方要做什麼攻擊,確實也很容易出手。
至此,來到這裡的三十八名修行者,皆是在鐵索上緩緩前行。
深淵之上,不知何處來的山風,吹得那岩漿升騰起的雲霧翻滾不息,讓眾人彷彿處在天上雲層中,而且擋住了前面的視線,讓他們只能看到腳下三四丈遠的地方。
山峰吹動了雲霧,也吹得四條鐵索一陣陣顫抖,但幸好鐵索在兩頭繃得結實,只要他們不要失去平衡,那麼自然可以緩緩走過去。
凌浪涯雙腳一前一後,踩在手臂粗的鐵索上,雙手半向身側撐開,維持著身體的平衡,同時雙腳輪流起落,不斷地往前行進著。
他忽而低頭看了一眼,透過腳下較為稀薄的雲層,隱約可以看到那滾滾的岩漿河流,不禁想起被他殺死的三個南蠻十子,也是落在了岩漿河流中,最後落了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思索至此,他忽而心神有些混亂,腳步抖了一下,差點失去了平衡,而身在後面的紀天見之,連忙喊道:“別亂想!別看下面!”
凌浪涯連忙屏住心神,把視線抬起來,稍微停下了腳步,先保持好平衡再說。但他依舊感受到腳下的鐵索在不斷顫抖,想來是由於前方有人繼續行走,腳步踏在鐵索引起的震動。
但眼前的雲層頗厚,連在他身前十丈遠的短尾巴都點看不清,只能透過腳下的震動來感知到他們還是安全無恙。
如果一腳不慎,很有可能就會喪命當場,想到這裡眾人皆是屏氣凝神,一時顧不得身邊還有敵人。
如此走了一刻多鐘,身在最後的眾人已經走了數十丈距離,回頭看去時早已看不到身後平臺的輪廓,如今也只能是繼續往前走了。
正在此時,在凌浪涯的左前方,忽而傳來了一身慘叫聲。
那慘叫聲從雲霧中傳了過來,落在了眾人的耳膜,繼而又遠遠地消散開來,繼而只聞得一聲並不大的噗通聲響,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凌浪涯仔細辨認著聲音的方向,乃是從左前方傳來的,看來是一名南蠻子弟踏錯腳了,或者是承受不了如此高空壓力,導致了跌落鐵索吧。
至於那噗通一聲,自然便是落入了岩漿河流所發出的聲音了吧。
凌浪涯長吁一聲,走得時愈發謹慎,每走一步都是單腳站穩了再繼續行動,而速度比一開始也慢了一些。
可是尚未走了一丈,忽而遠處又傳來了一聲慘叫,那聲音似乎是胡實所在的那條鐵索,看來是小說家的弟子了。
凌浪涯沒有多想,只想著儘快透過這裡,不過他心中也是一陣鬱悶,難怪丘雲和老丘徒都都說,這決戰之地的危險,遠遠超出眾人的想象。
腳步一寸寸往前挪,隨著時間的流逝,凌浪涯估算著,差不多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只要在堅持一會,也許很快就能透過這鐵索關了。
而且,他能夠明顯感受到,這鐵索的顫抖頻率下降了許多,想來最先出發的裴飛雲和老張等人,已經安全無恙地透過了,不知道他們面對著又是什麼。
他往右看了一眼,看到胡虛和馬敦,就在幾乎和他平齊的地方,也還是安全的。倒是馬敦由於體型的龐大,導致他每一次落腳的時候,鐵索都是劇烈地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