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船從東北起時,主城依舊人來人往。
當船行平渡河時,有人在擔憂船中人。
在凌浪涯他們深陷圓圓嶺時,並不知道在平渡州府,竟然會有人擔心他們的安危。
擔心他們的,正是平穩客棧的店小二水生兒。
自從凌浪涯等人走後,水生兒雖然和他們初認識不久,可是心中頗喜歡凌浪涯這種性子,畢竟能夠把店小二當兄弟,透露真心話的人可不多,更何況這個小公子以前也當過店小二。
可是,他們很快就走了,連行李等換洗衣服都沒來得全部帶走,只有自己認識的那個漁村許稜在客棧裡等著。
許稜的舉動,也讓水生兒覺得有些奇怪。作為一個漁夫,雖然是送他們朋友來此,可是朋友走後自己也沒有回家,也沒有去捕魚,導致他們客棧最近也缺了不少新鮮魚貨。
而且,許稜還經常和他一樣,去打探關於那個神秘寶藏的訊息,時不時還和他分享一下。這倒是讓水生兒頗為開心,畢竟常人找店小二說話,只是讓他斟茶遞水,不像許稜把他當朋友一樣看。
可是,沒過兩天,許稜在水生兒的幫助下,得知了寶藏是什麼之後,竟然也跑了,連房間都還沒來得及退。
莫非,許稜也是為了寶藏來的,有時候水生兒不禁這樣想。不過,許稜只是一個尋常漁夫,這寶藏的事哪裡會輪到他呢,再說如今在這平渡州府內,可是滿大街都是江湖好漢,誰還不是為了寶藏來的。
雖然說,寶藏最可能出現的地方,就是在平渡河的中下游,也就是許稜家那一塊地方,可是許稜也沒有乘船回家去看,而是直接騎馬就跑了,連水生兒想問清楚的機會都沒有。
讓水生兒為難的還有一個事兒,雖然許稜他們已經提前給了房租,也還有一些行李在哪裡,可是房間終究是空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在如今整個平渡州府主城到處都是江湖人士,每間客棧都是滿員的情況下,這兩間空房就尤其讓人惦記了。甚至於連柯掌櫃也說過幾次,要不就先把那房間騰出來,先給有需要的客人。
如果不是水生兒仗著自己義氣,言道客人衣物還在又給了房租,好歹也得等房租沒了,才能把廂房騰出來,不然萬一客人回來,豈不是毀了客棧的名聲。
柯掌櫃說了幾次,後來也不再說了,好歹客人給了一個月房費,自己也沒有虧本,便不再和水生兒吵這個事。
水生兒也只是因為這兩位客人對他好,而且又因為和許稜相熟,所以才敢鼓起勇氣頂嘴了掌櫃幾句,平日裡還是老老實實地斟茶遞水,該上菜的時候還會順手擦桌子。
不過,就算這幾名客人再奇怪,也不夠水生兒近日發現奇怪的兩個地方。
首先奇怪的,是所有關於寶藏的訊息,幾乎都是從平穩客棧或是其他幾個客棧傳出來的,而那幾個客棧,在水生兒打探之後,才知道都是柯掌櫃的客棧。
為什麼柯掌櫃擁有的客棧,會最先知曉關於寶藏的各種流言蜚語,莫非是掌櫃的賺錢方式,特意放出一些訊息出來,然後讓那些客人都來這裡入住。
水生兒忍不住,偷偷和同行店小二討論,才猜出來掌櫃的把戲。果然,這是掌櫃特意不知道哪裡找來的小道訊息,所以才會引來這麼多生意,哪怕客人不入住,但能夠因為打探訊息而進來吃頓飯,終究也還是賺的。
生意好,可是店小二也就更忙了,況且賺得再多也都不是自己的,這掌櫃雖然會做生意,可是也沒有考慮過他水生兒的感受。
所以這段日子,水生兒是忙前忙後,心裡也積壓了滿肚子怨氣,可那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繼續幹活。
誰讓自己沒有掌櫃的頭腦,誰讓自己只是個店小二呢。
這人吶,得看清楚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