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廣場的餘火未消,通體燃燒的祭壇轟然倒塌,在棋徒長老的籠子牢籠中化作灰燼。
城南一角的震動驟起,四大門派中的燃盾門所在,在一聲爆炸聲中同樣化作一片廢墟。
在那琴聲哀鳴未曾響起之前,這裡還有人影活動的蹤跡。
燃盾門的門派所在,原本整齊的房屋早已坍塌傾倒,猶如一片戰後廢土;遍地都是身穿燃盾門服飾的弟子屍體,而四處都是破碎的鐵盾木盾等各式兵器,間或還夾雜著不少的刀劍。
除了隨意行走在其中的數十名身穿黑衣的蒙臉人,這裡再也沒有屬於燃盾門弟子的生命存在。
這些蒙面人隨意地踏過滿地的屍體,偶爾發現尚未死去的傷者,毫不留情地再補上一劍,直到傷者再無任何生機,方才冷漠地離去,繼續尋找生還者。
他們兩兩結對,分成不同的方向去打掃戰場,最後匯聚於燃盾門的大堂前的一片練武廣場。
其中為首一人,一手提著一把鬼頭斧,手裡拿著一幅圖紙,不斷地對比這四處的房屋地形,最後點點頭,道:“楊雲天這圖紙,果然沒有騙我們,讓我們得以摸清燃盾門的房屋分佈和弟子所在,殺起人來也不費吹灰之力,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小忙。”
站在他身旁的人,正在撤下一名死去弟子的衣服,隨意擦拭手中鮮血尚在低落的劍刃,頭也不抬地道:“他哪裡敢欺騙我們,不然燃盾門的下場,很快就是烈刀門的下場。”
手持鬼頭斧的漢子忽而抬頭望去,望著那祭典廣場的方向,悠悠道:“恐怕趙宋官家已經收到我們送的大禮了,嘿嘿,火燒祭壇,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慶祝了吧。”
持劍漢子擦拭完劍刃後,緩緩收劍入鞘,道:“不知道他們收到這份大禮時,會不會更開心。不過,他們不開心也沒關係,我們的目的達到就好。”
鬼頭斧漢子向四周一看,忽而揭下臉上面罩,露出蒼白的臉色,道:“這罩子可真勒人,既然已經沒人了,那就趕緊撤吧,想來小說家很快也會發現的,畢竟此地血腥味太濃。”
持劍漢子見四野無敵人,也撕下了面罩,露出黝黑的膚色,驀然道:“不知道那兩個外族小子,能不能追到那漏網之魚。”
臉色蒼白的漢子,把鬼頭斧附於身後,搖頭道:“這就難說了,畢竟那救走他之人,似乎身手也不弱。不過沒關係,我們本就不指望他們,就讓他們鬥去吧,我們儘快離開吧,幸好小說家家主不在都城,不然我等也沒有這麼順利。”
黝黑的持劍漢子拍拍劍鞘,笑道:“潛伏這麼久,這回終於不用搬磚了,好歹到了收成的時候,以後就可以吃頓好的。”
言罷,他連喝數聲,便有十多名黑衣人飛速過來,聽得他的命令之後,便趕忙攙扶起受傷的黑衣人,迅速地離開這個血腥之地。
畢竟,方才的一場大戰,他們以數十人,力敵最擅防守的燃盾門弟子數千人,哪怕他們每個人的實力遠遠高出燃盾門主,也耗費了不少力氣,才將這些弟子殘殺殆盡。
在他們離去之時,還邊走邊縱火,點燃了燃盾門的大部分可燃之物。
待得所有黑衣人都已撤離,燃盾門早已在大火中燃燒起來。
最後的蒼白漢子和黝黑漢子並肩站立在練武廣場之上,忽而同時轉身往身後看去,那裡是燃盾門的議事大堂。
議事大堂的門前臺階盡頭處,燃盾門門主馬熬山,單腿跪地,頭顱低垂,已無生機。
其被烈刀門門主楊烈一刀砍斷的右臂空蕩蕩,而左臂直舉成拳,無力地豎在頭顱之前,想要擋住最後的攻擊,而他的身前身後,佈滿了上百道刀傷斧刃。
在他的腳下,一面嶄新的半丈寬數寸後鐵盾,碎裂成數十塊,堆積在他身旁,猶如墳墓上的泥土。
而其四周,三名燃盾門的長老,曾是小說家弟子的他們,身上傷痕累累,觸目可見碎骨,死去之時猶是雙目圓睜,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以防禦著稱的燃盾門,除卻因事外出的寥寥之人外,門下四千餘名弟子,一夜之間,被人殘殺殆盡。
兩名漢子看著死去多時,猶在半跪不倒的如熊漢子,忽而露出憐憫的神色。
蒼白漢子搖搖頭,彷彿悲哀地道:“這馬熬山也確實耐熬,竟然可以抵擋你我聯手數十回合。可惜呀,終究還是死了。”
黝黑漢子笑道:“既然如此,為了祭奠他,你我不妨送他一份大禮吧。”
兩名漢子相視一笑,忽而平底而起,遙遙高懸於半空中。兩人相背而立,雙手玄氣驟然爆發,無形的衝擊衝撞在房屋中,那本就搖搖欲墜的牆壁逐漸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