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暴雨,停了又起,滴答滴答敲打著山間林葉。
碧珍江容納百川,奔流不息地繞過鳳炎都城後,頭也不回地奔向遠方。
木魚河河水暴漲,清淺河面變得混濁不堪難辨,載著枯枝敗葉入江中。
楊雲天一聲令下,見諸多的烈刀門弟子皆是一動不動,心中不禁有火,大怒質問道:“為何還不去?”
站在其身旁的二長老勸道:“雲天,你也知曉,我等修煉火之玄氣,生平最不擅水性。切莫因動怒而喪失了理智,此可不像是我烈刀門的行事。”
楊雲天對於這間接助力敵人的長老心中非常不滿,奈何其地位和實力都遠高於自己,而且自己要曾登上門主之位,終究還是要依靠他們,只好強忍怒氣,恭敬道:“謝二長老提醒了,雲天知錯了。”
言罷,楊雲天抬頭看向河魚幫,喝道:“莫幫主,勞煩你帶領幫中弟子入河擒殺敵人,我烈刀門弟子自在兩岸相守協助。”
好不容易把幫內弟子從洞中解救出來的莫長河,本來以為今夜不需要自己出力,只是楊雲天害怕自己叛變才囚禁他們,當時他一見凌浪涯落水,心中已知不妙,果然楊雲天還是要讓他們出馬。
河魚幫弟子大多生活在碧珍江中,終日伐木開山,以木魚河為通道,又豈會不善水性,而且修煉的不過尋常江湖的武藝,對於玄氣之道更是一竅不通,更沒有懼怕流水之理。
莫長河心中明白,倘若自己不答應,最後自己的解決也只有一個,甚至連他所在乎的女兒,其結局也會和他一樣。
此刻若不聽烈刀門命令,唯有以死亡告終。
莫長河長嘆一聲,回頭道:“各位,我河魚幫雖小,但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輩。今日敵人來闖,就讓他們見見我們的伐木本事,現在就隨我下河,活捉敵人!”
言罷,莫長河一把扯掉身上蓑衣,手執水中魚叉,率先奔向木魚河上。眾多河魚幫弟子連忙抽出水中魚叉或劈材砍刀,緊隨在幫主之後。
眾多烈刀門弟子紛紛向兩側避退,給他們讓出一條通道,看著他們在莫長河指揮下,如魚兒入水一般躍入洶湧的木魚河中,轉瞬間消失不見。
上百名河魚幫弟子在莫長河的帶領下,一些潛入木魚河底找尋三人的足跡,一些浮游於水面找尋蹤影。
雖然是夜黑兼暴雨,奈何河中有河魚幫弟子,兩岸有烈刀門弟子,他們不止在山林一側,還透過附近的橋樑跑到另一側去尋找,以至於整條木魚河都是人聲鼎沸。
終於,一名目光銳利且幸運的河魚幫弟子忽而從水底冒出來,大聲喊道:“他們在水底,往下游去了!”
目標既已被發現,眾多河魚幫弟子立刻向下遊游去,有些弟子甚至把兩岸的樹幹圓木丟落在水中,直接趴在圓木上猶如騎著木魚而下。
感受到身後越來越近的人群,潛行於水底的凌浪涯三人只能加快速度往下游去。
方才跳入水中時,胡虛已經做好了溺水的準備,因為他知曉凌浪涯方才一擊幾乎迸發了所有的能量,其實他並不知曉獲得了火之玄氣的凌浪涯,是否還能如往常一樣在水中來去自如。
幸好,凌浪涯在落水之後,還是有殘餘的玄氣支撐起空間屏障包圍住兩人,一直隨波而下。也幸得紀天也是深諳水性之人,就一直在身旁守護著兩人。
那一道可謂是凝聚了三人所有玄氣的一擊,透過凌浪涯的雙刀散發出來,其實也不能阻擋那四個火團的攻擊,只是僥倖地破壞了它們內部的玄氣運轉軌跡,而三人藉助這玄氣衝擊逃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