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蠃魚眼睛碧綠幽深,獠牙利齒外露,魚身軟滑油膩,雙翅展開如鳥,越水飛撲而來,夾帶著死亡的氣息。
也許是剛才胡虛的一擊勾起了它們的怒火,也許是它們終於忍受不了食物的美味,也許是它們受到了何種蠱惑,所以它們來了。
凌浪涯一見此景,急忙拉了一把胡虛,讓他不要單獨迎敵。此時,他也顧不得在意眾人的看法,心知此刻需要一個發號施令的人,才能統一陣線對抗敵人,否則各自為戰,最後只會淪落敵手。
不知為何,他脫口而出道:“展大哥,麻煩你守住石階橫向下方,別讓它們上來。紀兄弟,麻煩你往上數步守住石階頂端,乞丐前輩躲在紀兄弟身後,藏在角落裡別出來。至於石階縱向側面,則交給我和胡大哥。記住,優先攻擊它們的翅膀。”
火光映照著他年輕的容顏,展候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凌浪涯,只覺得眼前少年應變能力非常強,且指揮得當毫無疏漏,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大才。一開始,展候對於凌浪涯兩人,也不過是因為丘雲對他們比較友好,而且兩人又和孩童失竊案有關聯,未嘗沒有打探他們的心思。
只是,透過最近的相處,從兩人的熱血心腸相助,到此刻的對敵臨危不亂,展候心中不禁對兩人生出了一絲敬佩之情。
展候來不及細想,匆匆看一眼後,便站在兩具孩童屍體後的一級臺階。他本來想忍痛把兩具屍體踢落到水潭中,但心中覺得這乃是重要證物不可損壞,只好任憑它們在此。
展候身修聖道,學的是鍛體強魄之術,而且又是都城總捕頭,其武藝也差不多哪兒去,否則也難以抓捕盜賊。此刻,一把冷光佩刀再他手中舞動起來,猶如一幕光幕,擋住了蠃魚前進的道路。
佔據了武器的鋒利,展候專門瞄準它們的翅膀來砍。一時間,他的面前血肉紛飛,無數的斷翅紛紛落下,那些失去平衡的蠃魚落在石階上,落在水潭中,再也沒有重新攻擊的能力。
正當展候舞刀在下方擋住蠃魚攻擊時,處於正上方的紀天也毫不猶豫,終於展現出了他的修行能力。
一道道黑色的絲線從他的指尖飛出,在空中飛舞盤旋。那些絲線看似弱不禁風,卻鋒利如刀。當蠃魚飛撲上來的軀體觸碰到絲線時,無不驟然分成兩半。哪怕是它們最堅硬的頭顱,也擋不住絲線的劃過,更不用說那些翅膀了。
一時之間,在紀天面前的血肉紛飛的蠃魚。不過他的臉色很輕鬆,反倒有閒暇看著身旁的胡虛和凌浪涯。
紀天看著凌浪涯手中火焰,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同樣,露出疑惑神色的,還有躲在角落裡被紀天保護著的糟乞丐。糟乞丐顯得弱不禁風,蜷縮在石板門下方角落中,雙手緊抱顫抖的自己。
只是,沒有人看到,他滄桑的眼眸裡露出的詫異神色。
他的身軀在顫抖,可是他的眼神很堅毅。
但凌浪涯和胡虛並沒有看到身旁的情景,因為兩人佔據的空間最廣闊,迎接的異獸蠃魚也是最多。
胡虛一直很相信凌浪涯的建議,方才見凌浪涯吩咐眾人時,也是毫不猶豫地支援。此刻他早已經把手中火把扔掉,體內玄氣運轉,雙手冒著紅色的火焰,不斷對著迎面而來的蠃魚揮舞。
那些蠃魚一觸碰到胡虛手中的火焰,軀體瞬間被燒焦,然後無力地落入潭中,水和火的交織成起片片煙霧。它們的軀體上散發著烤焦的氣味,竟還有幾分誘人。
站在胡虛身旁的凌浪涯,此時手中也是冒著火焰。只是,他的火焰並沒有胡虛的強烈,覆蓋了雙手,縈繞在他的五指間,像是五朵小花在綻放。
和胡虛手中的紅色火焰不一樣的是,凌浪涯指尖的火焰是獨特的紫色,顯得誘惑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