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珍江邊,碧波盪漾,碧水藍天。
胡虛一行人站在江邊,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找。
這一路來,胡虛從老李頭和老鄧頭口中,已經詳細知道了凌浪涯大寒那天所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他們棄船而逃時,凌浪涯和那少女是往上游而去。從老李頭口中得知,至少有九名的黑衣人在追殺他們。
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兩人是否真的會從上游上岸,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會被剩餘的黑衣人抓住。如今河有兩岸,又有上下游,這四個方向,該往哪裡尋。
一行六人商量之後,想來那些黑衣人也不會出現,決定分頭行事。當下,胡虛便和老張一組,老張帶來的兵士兩人,一人跟著老李頭,而另一人跟著老李頭。如此一來,便分成了三組,可以從三個方向去尋找。
如此分法,既可以有兩個熟悉此地情況的老漁翁帶路,又有官府的人守衛著,想來就算遇見那些黑衣人,他們也不敢貿然行事。畢竟,光天化日之下,謀害官員士兵,這必定是死罪一條,沒有人敢這樣不顧後果地動手。
當下,胡虛和老張便往河流上游走,而老李頭和老鄧頭,則各帶著一名兵士往下游的兩岸尋找。
三支隊伍分頭行事,胡虛行走在上游處,一邊四處張望尋找,偶爾路過一些路人,也會耐心地詢問。
但那日大寒時節,大雪紛飛,出門的人本來就少,出來凌浪涯和老漁翁此等有閒情逸致的人,幾乎都躲在了被窩裡不願意出來,所以那天的情況,也沒有多少人知道。此刻大雪消融,天地不再蒼茫一片,哪怕想憑藉足跡去尋找,也是沒有任何線索。
這一尋就是大半天的光景,兩人也不覺得累。胡虛是修行者,自然不必說。而老張本是丘家軍兵士,對於此等翻山越嶺,徒步一天之事,早已覺得平常。只是,老張看著胡虛逐漸變得緊張的神色,倒也替他感到擔憂。
這上游一路尋人無果,兩人來到了碧珍江和其支流交匯處,本想繼續往上但又不知去哪個方向,此時天色已逐漸變晚,兩人便找了一座橋樑,渡河而過後,又逆著方向往下游走,尋找另外的方向。
直到他們重新回到了三支隊伍相約匯合的地方,眾人目光相對,紛紛搖頭,皆是一無所獲。
那兩名兵士身強力壯,所以感覺還好,只是兩名老漁翁年老力衰,這一日的尋人早已累得氣喘吁吁。
眼見他們的疲憊,胡虛也不好再讓他們更累,便言道先行回家。
眾人自然無異議,老張和兩名士兵便回都城,向丘雲報告今日之事,相約明日再來。而胡虛本想會古廟明日再來,或者趁著夜色未深,再去尋找一下。
只是此回古廟,隔著整座都城,過於遙遠。老李頭便提出建議,倘若胡虛不嫌棄他家破舊,便在他家將就一晚,待得明日早起再來尋找。這樣就省下了來回都城和此地的距離,倒也可以多出一些時辰尋找。
胡虛心想,這確實是一個辦法,反正自己當時和凌浪涯也是四處安家,自然不介意這些小事。
眾人告辭而去,胡虛便和老李頭回了家。
老李頭家的媳婦李嫂,也就是那中年婦女,聽聞胡虛之事,也知道了他乃是世間的修行者,心中大覺稀奇,不斷地追著胡虛問長問短,嘮叨家常,甚至把丟失兒子的悲傷也沖淡了許多。
聽著自家媳婦和胡虛相談甚歡,老李頭便去給胡虛張羅了一床被鋪,至於其臥室隔壁的一個雜物房間中。本來他的家中就不甚富裕,只能把雜物間得茅屋騰出來,讓胡虛先行將就一晚。那床鋪還是老李家為數不多的的厚棉被,平常都是留給了兒子。
只是如今兒子不在,倒可以給胡虛一用。只是胡虛拒絕了,言道自己乃是修行者,體魄尚可,便不需要了。後來,老李頭也不再強求,自顧自去張羅晚飯。晚飯極其簡單,粗茶淡飯,加一尾老張前些時日捕來的魚,三人倒也吃得甚飽。
飯罷之後,三人閒聊片刻,便去歇息。雖然是凜冬時節,胡虛有火之玄氣在身,倒也不介意身居破茅屋中。
胡虛躺在茅屋中,一牆之隔外是老李頭的臥室,聽著隔壁隱約傳來的呼嚕聲,自己心憂凌浪涯,卻始終無法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胡虛就趕忙起來,準備再度去尋找。不久之後,老李頭和老鄧頭也來了,老張等人也來了,還額外根據丘雲的吩咐,帶多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