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虛出得門來,已是落日傍晚。
他終究還是下定決心,狠心離開了樊樓,離開了那個女子。
雖然他很想在裡面多溫存片刻,可是他知道,倘若他多待一會,那麼兩人都會多一分危險。畢竟作為三教九流之一的雜家大小姐,呂緲影的身邊可少不了保護之人。倘若被他們發現兩人之間的關係,勢必會追查他的身份,最後只會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哪怕想留下,卻不能留。
為了免得北樓的客人認出自己,胡虛也沒有和樊掌櫃等人告別,下了樓後就特意繞了路往南樓的方向走,正當心神不寧時,卻忽然被人叫住了。
胡虛回頭一看,卻是樊常掌櫃親自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氣喘吁吁的菜包子。兩人見到胡虛停下,都不禁喘了口氣平息下來,顯然兩人是一路追來的。
菜包子叫道:“公子你走得太快了,我們差點都追不上。小姐讓我把這些錢票給你防身,她說不能給你太大數額的,免得你又跑去鸞鳳居花天酒地。”
樊掌櫃待得菜包子說完,便從懷中拿出一沓錢票,都已經分成了面額比較小的,顯然是擔心面額太大,胡虛使用起來不方便。樊掌櫃道:“公子,你且先收下這些。我聽得主人吩咐,匆忙之間也就帶了這麼些出來。倘若公子花完了,儘管來樊樓找我便可。”
胡虛本想猶豫著不要,但又想到答應了凌浪涯之言,又想到自己經鸞鳳居一夜後,確實已身無分文。他也就不再遲疑,結果了那沓錢票,粗略估算了一下約莫有五千兩銀子。他拱手道:“謝過樊掌櫃,在下也就不客氣了。”
樊常能夠成為樊樓的掌櫃,見識過南來北往不知多少人,自然也是眼光毒辣之輩,從胡虛今天以一挑四的才學表現,再加上主人對胡虛的重視,他又怎麼不會猜到這個人和主人的關係密切。更何況,他這一路跟菜包子而來,也從中打聽到了一些有用的資訊,更是堅定了他要討好胡虛的決心。
樊掌櫃拱手還禮道:“公子客氣,這錢本來就是主人的,小人不過在樊樓打雜而已。公子若有吩咐,隨時找小人便可。”
菜包子揶揄道:“公子,小姐最後說,讓你花天酒地一次可以,但倘若你再去鸞鳳居可不會再給錢你了,所以你下次可要注意哦。”
胡虛笑道:“沒關係,我下次進去不花錢。”
說罷,他也就不再拖延,拱手告辭而去。
眼看胡虛越走越遠,最後出門而去。樊掌櫃驀然嘆道:“此等人才,不知小姐是如何結識。”
菜包子一聽,笑道:“這也許是,我們未來的姑爺呢。”
“真的?”
“你猜?”
菜包子也不揭曉答案,屁顛屁顛地就往回跑,徒留下範掌櫃一人在原地思索。
雪似乎停了,風倒是緊了。
胡虛懷中揣著數千兩錢票,可是心中想著的依舊下午和呂緲影的心聲互訴。他不知道,今日的此番傾訴,會讓那個一直傾心自己的女子做出何等事情。畢竟,在他看來,她就是一個認準了就會去做的人。倘若她覺得胡虛是正確的,也許會為了幫助胡虛,而導致兩家的關係惡化。
禍不及他人,胡虛一直想復仇的物件只有一人而已,倘若讓兩家生嫌,確實也不是他所見到的。看來,要處理此事,還需要再仔細謀劃。
更重要的是,他要有足夠的能力,站到那個人的面前才行。現在的他,不過是螻蟻罷了。